第五十一回 包公智捉白猴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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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雲: 靈怪淫邪迷麗婦,中途失偶複團圓。

     包公名譽千年在,闾巷兒童盡獲安。

     話說東昌府城南,有一仕官人家,姓周名慶玉。

    父親在先朝為樞密副使時,曾建功績。

    上例:但是有功官宦,其子有襲蔭。

    以此慶玉領着妻子家人赴任。

    路從登州進發,時值二月天氣,風和日暖,花草含香。

    一行人行了半個月,來到平原驿歇下。

    老人都來拜見。

    周知縣與夫人柳氏在驿中午膳罷,因問鄉老:“此去安慶尚有多少路程?”鄉老答道:“過了三山驿就是申陽嶺,嶺下一望水路,遇順風五日可到。

    ”周知縣道:“尚未晚,可望三山驿安下,明日趁早過嶺。

    ”鄉老禀道:“三山驿荒野所在,申陽嶺是個異地方,大人有家小同行,不如在此驿歇息,明日當午過嶺,可以無慮。

    ”周知縣道:“父老之言雖是,怎奈限程已近,不宜遷延。

    ”即日發遣人夫,前到三山驿歇馬。

     果是此驿荒殘,床席皆無,是夜周知縣與夫人隻在中庭開地鋪而宿。

    柳氏出自名家,兼通文墨,是夕甚覺不樂。

    初更盡,但聞四壁蟲聲唧唧,星月穿窗,倍加寂寥。

    周知縣睡不成寐,于枕上口占五言四句雲:慚愧功名客?鄉心日夜催。

     君恩猶未報,甯敢惜筋衰? 吟罷,才着枕,忽窗外一陣冷風過處,怎見得那怪風:好似邊疆驅鐵馬,恰如江水送濤山。

     比及天明,周知縣枕邊不見了柳夫人。

    驚慌起來,忙呼集公人詢問,俱各失色。

    看門尚未開啟,四下并沒動靜,及拘鄉民問之,乃雲:“此驿荒廢年久,近前就是申陽嶺,常出怪異,但有美麗婦女,便攝去再不知下落。

    夫人必被此怪迷去矣。

    ” 周知縣聽罷,放聲大哭道:“夫人因随我到此,不知下落,情願棄官訪究。

    ”有聽事吏胡俊在旁,見本官悲痛,近前禀道:“大人且省煩惱,此去任所不遠,待上了任從容訪之,猶可知夫人消息,若中途棄官,反得罪于朝廷,是兩不美矣。

    ”周知縣依其言,即日起程,過嶺登船,直到甯陵縣河下起岸。

    有職人員都來迎接。

     到衙上了任,數日不出堂。

    有吏入禀雲:“本縣是開封府治下,包府尹不是小可,大人須往參之。

    ”周知縣吩咐馬夫,徑來開封府衙參見包拯。

    包拯聞其先尊名色,甚敬禮之。

    周知縣因夫人之故,思慕不置,言語舉止皆失措。

    拯怪問其故。

    周知縣不隐,将前事告訴一遍。

    拯驚道:“世上有此等怪異?君且向縣理政,我必須根究夫人下落。

    ”周知縣拜謝而回。

     拯思一計,次日上一道本:“見得登州地界不靖,臣願往安撫之去。

    ”仁宗允其請。

    及出朝轉府中,打扮做一秀士模樣,帶黃、李二公牌密離了東京城,前來登州地界緝訪是事。

    一連經幾處,并無蹤迹。

    忽一日行入深源,遙聞鐘聲隐隐,但見樹木交雜,卻是一座偏僻古刹。

    拯入得寺來,遇見一老僧,邀進方丈叙坐。

    茶罷,老僧問:“執事從何來?”拯答雲:“小生從東京來,要往登州府探親,經過寶刹,特來相訪。

    ”老僧道:“貧僧守居山僻處荒涼院宇,有甚麼好處?”拯正待再問,忽一行童來報雲:“申公有請。

    ”老僧歎口氣道:“此畜孽又來惱我!”便辭拯徑入昙堂去了。

    拯疑怪,吩咐公人在外伺候,自轉身入到裡面,探問申公是誰,沒遇一個人在,适那來叫老僧的行童慌忙走出來。

    拯攜手問雲:“适間師父說甚麼申公,卻是誰?”行童道:“秀士休問,說起來惱人也。

    ”拯陪小心,務懇其說。

    行童邀拯出堂,從容與之講道:“此申公住居申陽嶺白石洞,乃是個千年靈氣猴精也。

    淫邪無厭,但遇有美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