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回 棠公尚捐軀奔父難 伍子胥微服過昭關

關燈
之!行矣!朋友之誼,吾必不漏洩于人。

    然子能覆楚,吾必能存楚;子能危楚,吾必能安楚。

    ”伍員遂辭包胥而行。

    不一日,到了宋國,尋見了太子建,抱頭而哭,各訴平王之過惡。

    員曰:“太子曾見宋君否?”建曰:“宋國方有亂,君臣相攻,吾尚未通谒也。

    ” 卻說宋君名佐,乃宋平公嬖妾之子。

    平公聽寺人伊戾之讒,殺太子痤而立佐。

    周景王十三年,平公薨,佐嗣立,是為元公。

    元公為人,貌醜而性柔,多私無信。

    惡世卿華氏之強,與公子寅、公子禦戎、向勝、向行等,謀欲除去之。

    向勝洩其謀于向甯,甯與華向、華定、華亥相善,謀先期作亂。

    華亥乃僞為有疾,群臣皆來問疾。

    華亥執公子寅與禦戎殺之,囚向勝、向行于倉廪之中。

    元公聞之,亟駕車親至華氏之門,請釋二向。

    華亥并劫元公,索要世子及親臣為質,方從其請。

    元公曰:“周、鄭交質,自昔有之。

    寡人以世子質于卿家,卿之子亦應質于寡人。

    ”華氏商議,将華亥之子無慼,華定之子啟,向甯之子向羅,質于公所。

    元公亦召世子栾,與母弟辰,公子地,質于華亥之家。

    華亥始釋向勝、向行,從元公還朝。

     元公與夫人,心念世子栾,每日必至華氏,視世子食畢方歸。

    華亥嫌其不便,欲送世子歸宮。

    元公甚喜。

    向甯不肯曰:“所以質太子者,惟不信也。

    若質去,禍必至矣。

    ”元公聞華亥中悔,大怒,召大司馬華費遂,将帥甲攻華氏。

    費遂對曰:“世子在彼,君不念耶?”元公曰:“死生有命,寡人不能忍其恥辱!”費遂曰:“君意既決,老臣安敢庇其私族,以違君命哉?”即日整頓兵甲。

    元公遂将所質華無慼、華啟、向羅,盡皆斬首,将攻華氏。

    華登素善于華亥,奔往告之。

    華亥忙集家甲迎戰,兵敗。

    向甯欲殺世子,華亥曰:“得罪于君,又殺君子,人将議我。

    ”乃盡歸其質,與其黨出奔陳國。

     華費遂有三子,長華貙,次華多僚,華登其第三子也。

    多僚與貙素不睦,因華氏之亂,谮于元公,言:“華貙實與亥、定同謀,今自陳召之,将為内應。

    ”元公信之,使寺人宜僚告于費遂。

    費遂曰:“此必多僚谮言也。

    君既疑貙,則請逐之。

    ”華貙之家臣張匄,微聞其事,訊于宜僚。

    宜僚不肯言。

    張匄拔劍在手,曰:“汝若不言,吾即殺汝!”宜僚懼,盡吐其實。

    張匄報于華貙,請殺多僚。

    華貙曰:“登出奔,已傷司馬之心矣。

    吾兄弟複相殘,何以自立?吾将避之。

    ”華貙往辭其父,張匄從行。

    恰好費遂自朝中出,多僚為之禦車。

    張匄一見,怒氣勃發,拔佩劍砍殺多僚。

    劫華費遂同出盧門,屯于南裡。

    使人至陳,招回華亥、向甯等一同謀叛。

    宋元公拜樂大心為大将,率兵圍南裡。

    華登如楚借兵,楚平王使薳越帥師來救華氏。

    伍員聞楚師将到,曰:“宋不可居矣!”乃與太子建及其母子,西奔鄭國。

    有詩為證: 千裡投人未息肩,盧門金鼓又喧天。

     孤臣孽子多颠沛,又向荥陽快着鞭。

     楚兵來救華氏,晉頃公亦率諸侯救宋,諸侯不欲與楚戰,勸宋解南裡之圍,縱華亥、向甯等出奔楚國,兩下罷兵。

    此是後話。

     是時鄭上卿公孫僑新卒,鄭定公不勝痛悼。

    素知伍員乃三代忠臣之後,英雄無比,況且是時晉、鄭方睦,與楚為仇,聞太子建之來,甚喜,使行人緻館,厚其廪饩。

    建與伍員,每見鄭伯,必哭訴其冤情。

    鄭定公曰:“鄭國微兵寡,不足用也。

    子欲報仇,何不謀之于晉?”世子建留伍員于鄭,親往晉國,見晉頃公。

    頃公叩其備細,送居館驿,召六卿共議伐楚之事。

    那六卿:魏舒、趙鞅、韓不信、士鞅、荀寅、荀跞。

    時六卿用事,各不相下,君弱臣強,頃公不能自專。

    就中惟魏舒、韓不信有賢聲,馀四卿皆貪權怙勢之輩,而荀寅好賂尤甚。

    鄭子産當國,執禮相抗,晉卿畏之。

    及遊吉代為執政,荀寅私遣人求貨于吉,吉不從,由是寅有惡鄭之心。

    至是,密奏頃公曰:“鄭陰陽晉、楚之間,其心不定,非一日矣。

    今楚世子在鄭,鄭必信之。

    世子能為内應,我起兵滅鄭,即以鄭封太子,然後徐圖滅楚,有何不可?”頃公從其計,即命荀寅以其謀私告世子建,建欣然諾之。

     建辭了晉頃公,回至鄭國,與伍員商議其事。

    員谏曰:“昔秦将杞子、楊孫謀襲鄭國,事既不成,竄身無所。

    夫人以忠信待我,奈何謀之?此僥幸之計,必不可!”建曰:“吾已許晉君臣矣。

    ”員曰:“不為晉應,未有罪也。

    若謀鄭,則信義俱失,何以為人?子必行之,禍立至矣。

    ”建貪于得國,遂不聽伍員之谏,以家财私募骁勇,複交結鄭伯左右,冀其助己。

    左右受其賄賂,轉相要結。

    因晉國私遣人至建處,約會日期,其謀漸洩,遂有人密地投首。

    鄭定公與遊吉計議,召太子建遊于後圃,從者皆不得入,三杯酒罷,鄭伯曰:“寡人好意容留太子,不曾怠慢,太子奈何見圖?”建曰:“從無此意。

    ”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