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 弑齊光崔慶專權 納衛衎甯喜擅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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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起軍丁來接應。

    兩下混戰,互有殺傷。

    右宰谷度不能取勝,引兵而回。

    孫襄命開門,親自馳良馬追趕,遇右宰谷,以長铙挽其車。

    右宰谷大呼:“公孫為我速射!”公孫丁認得是孫襄,彎弓搭箭,一發正中其胸,卻得雍、褚二将齊上,救回去了。

    胡曾先生詠史詩雲: 孫氏無成甯氏昌,天教一矢中孫襄。

     安排兔窟千年富,誰料寒灰發火光! 右宰谷轉去,回複甯喜,說:“孫家如此難攻,若非公孫神箭,射中孫襄,追兵還不肯退。

    ”甯喜曰:“一次攻他不下,第二次越難攻了。

    既然箭中其主,軍心必亂,今夜吾自往攻之。

    如再無功,即當出奔,以避其禍。

    我與孫氏,已無兩立之勢矣。

    ”一面整頓車仗,先将妻子送出郊外,恐一時兵敗,脫身不及。

    一面遣人打聽孫家動靜。

    約莫黃昏時候,打探者回報:“孫氏府第内有号哭之聲,門上人出入,狀甚倉皇。

    ”甯喜曰:“此必孫襄傷重而亡也。

    ”言未畢,北宮遺忽至,言:“孫襄已死,其家無主,可速攻之。

    ”時漏下已三更,甯喜自行披挂,同北宮遺、右宰谷、公孫丁等,悉起家衆,重至孫氏之門。

    雍鉏、褚帶方臨屍哭泣,聞報甯家兵又到,急忙披挂,已被攻入大門,鉏等急閉中門,奈孫氏家甲,先自逃散,無人協守,亦被攻破。

    雍鉏踰後牆而遁,奔往戚邑去了;褚帶為亂軍所殺。

     其時天已大明,甯喜滅孫襄之家,斷襄之首,攜至公宮,來見殇公,言:“孫氏專政日久,有叛逆之情,某已勒兵往讨,得孫襄之首矣。

    ”殇公曰:“孫氏果謀叛,奈何不令寡人聞之?既無寡人在目,又來見寡人何事?”甯喜起立,撫劍言曰:“君乃孫氏所立,非先君之命,群臣百姓,複思故君,請君避位,以成堯、舜之德。

    ”殇公怒曰:“汝擅殺世臣,廢置任意,真乃叛逆之臣也!寡人南面為君,已十三載,甯死不能受辱!”即操戈以逐甯喜。

    喜趨出宮門。

    殇公舉目一看,隻見刀槍濟濟,戈甲森森,甯家之兵,布滿宮外,慌忙退步。

    甯喜一聲指麾,甲士齊上,将殇公拘住。

    世子角聞變,仗劍來救,被公孫丁趕上,一戟刺死。

    甯喜傳令,囚殇公于太廟,逼使飲鸩而亡。

    此周靈王二十五年,春二月,辛卯日事也。

    甯喜使人迎其妻子,複歸府第。

    乃集群臣于朝堂,議迎立故君。

    各官皆到,惟有太叔儀乃是衛成公之子,衛文公之孫,年六十馀,獨稱病不至。

    人問其故,儀曰:“新舊皆君也。

    國家不幸有此事,老臣何忍與聞乎?” 甯喜遷殇公之宮眷于外,掃除宮室,即備法駕,遣右宰谷、北宮遺同公孫丁,往夷儀迎接獻公。

    獻公星夜驅馳,三日而至。

    大夫公孫免餘,直至境外相見。

    獻公感其遠迎之意,執其手曰:“不圖今日複為君臣。

    ”自此免餘有寵。

    諸大夫皆迎于境内,獻公自車揖之。

    既谒廟臨朝,百官拜賀,太叔儀尚稱病不朝。

    獻公使人責之曰:“太叔不欲寡人返國乎?何為拒寡人?”儀頓首對曰:“昔君之出,臣不能從,臣罪一也;君之在外,臣不能懷貳心,以通内外之言,罪二也;及君求入,臣又不能與聞大事,罪三也。

    君以三罪責臣,臣敢逃死!”即命駕車,欲謀出奔。

    獻公親往留之。

    儀見獻公,垂淚不止,請為殇公成喪,獻公許之,然後出就班列。

     獻公使甯喜獨相衛國,凡事一聽專決,加食邑三千室。

    北宮遺、右宰谷、石惡、公孫免餘等,俱增秩祿。

    公孫丁、殖綽有從亡之勞,公孫無地、公孫臣,其父有死難之節,俱進爵大夫。

    其他太叔儀、齊惡、孔羁、褚師申等,俱如舊。

    召蘧瑗于魯,複其位。

     卻說孫嘉聘齊而回,中道聞變,徑歸戚邑。

    林父知獻公必不幹休,乃以戚邑附晉,訴說甯喜弑君之惡,求晉侯做主。

    恐衛侯不日遣兵伐戚,乞賜發兵,協力守禦。

    晉平公以三百人助之。

    孫林父使晉兵專戍茅氏之地。

    孫蒯谏曰:“戍兵單薄,恐不能拒衛人,奈何?林父笑曰:“三百人不足為吾輕重,故委之東鄙。

    若衛人襲殺晉戍,必然激晉之怒,不愁晉人不助我也。

    孫蒯曰:“大人高見,兒萬不及。

    ”甯喜聞林父請兵,晉僅發三百人,喜曰:“晉若真助林父,豈但以三百人塞責哉?”乃使殖綽将選卒千人,往襲茅氏。

     不知勝負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