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寵胥童晉國大亂 誅岸賈趙氏複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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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無有大于趙氏者。

    衰佐文公,盾佐襄公,俱能輸忠竭悃,取威定伯。

    不幸靈公失政,寵信奸臣屠岸賈,謀殺趙盾,出奔僅免。

    靈公遭兵變,被弑于桃園。

    景公嗣立,複寵屠岸賈。

    岸賈欺趙盾已死,假稱趙氏弑逆,追治其罪,滅絕趙宗,臣民憤怨,至今不平。

    天幸趙氏有遺孤趙武尚在,主公今日賞功罰罪,大修晉政,既已正夷羊五等之罰,豈可不追錄趙氏之功乎?”悼公曰:“此事寡人亦聞先人言之,今趙氏何在?”韓厥對曰:“當時岸賈索趙氏孤兒甚急,趙之門客曰公孫杵臼、程嬰,杵臼假抱遺孤,甘就誅戮,以脫趙武;程嬰将武藏匿于盂山,今十五年矣。

    ”悼公曰:“卿可為寡人召之。

    ”韓厥奏曰:“岸賈尚在朝中,主公必須秘密其事。

    ”悼公曰:“寡人知之矣。

    ”韓厥辭出宮門,親自駕車,往迎趙武于盂山。

    程嬰為禦,當初從故绛城而出,今日從新绛城而入,城郭俱非,感傷不已。

    韓厥引趙武入内宮,朝見悼公。

    悼公匿于宮中,詐稱有疾。

     明日,韓厥率百官入宮問安,屠岸賈亦在。

    悼公曰:“卿等知寡人之疾乎?隻為功勞簿上有一件事不明,以此心中不快耳!”諸大夫叩首問曰:“不知功勞簿上,那一件不明?”悼公曰:“趙衰、趙盾,兩世立功于國家,安忍絕其宗祀?”衆人齊聲應曰:“趙氏滅族,已在十五年前,今主公雖追念其功,無人可立。

    ”悼公即呼趙武出來,遍拜諸将。

    諸将曰:“此位小郎君何人?”韓厥曰:“此所謂孤兒趙武也。

    向所誅趙孤,乃門客程嬰之子耳。

    ”屠岸賈此時魂不附體,如癡醉一般,拜伏于地上,不能措一詞。

    悼公曰:“此事皆岸賈所為,今日不族岸賈,何以慰趙氏冤魂于地下?”叱左右:“将岸賈綁出斬首?”即命韓厥同趙武,領兵圍屠岸賈之宅,無少長皆殺之。

    趙武請岸賈之首,祭于趙朔之墓。

    國人無不稱快。

    潛淵詠史詩曰: 岸賈當時滅趙氏,今朝趙氏滅屠家。

     隻争十五年前後,怨怨仇仇報不差! 晉悼公既誅岸賈,即召趙武于朝堂,加冠,拜為司寇,以代岸賈之職。

    以前田祿,悉給還之。

    又聞程嬰之義,欲用為軍正。

    嬰曰:“始吾不死者,以趙氏孤未立也。

    今已複官報仇矣,豈可自貪富貴,令公孫杵臼獨死?吾将往報杵臼于地下!”遂自刎而亡。

    趙武撫其屍痛哭,請于晉侯,殡殓從厚,與公孫杵臼同葬于雲中山,謂之“二義”冢。

    趙武服齊衰三年,以報其德。

    有詩為證: 陰谷深藏十五年,褲中兒報祖宗冤; 程嬰杵臼稱雙義,一死何須問後先? 再說悼公既立趙武,遂召趙勝于宋,複以邯鄲畀之。

    又大正群臣之位,賢者尊之,能者使之。

    錄前功,赦小罪,百官濟濟,各稱其職。

    且說幾個有名的官員:韓厥為中軍元帥,士匄副之;荀罃為上軍元帥,荀偃副之;栾黡為下軍元帥,士鲂副之;趙武為新軍元帥,魏相副之;祁奚為中軍尉,羊舌職副之;魏绛為中軍司馬;張老為候奄;韓無忌掌公族大夫;士渥濁為太傅;賈辛為司空;栾糾為親軍戎禦;荀賓為車右将軍;程鄭為贊仆;铎遏寇為輿尉;籍偃為輿司馬。

    百官既具,大修國政:蠲逋薄斂,濟乏省役,振廢起滞,恤鳏惠寡,百姓大悅。

    宋、魯諸國聞之,莫不來朝。

    惟有鄭成公因楚王為他射損其目,感切于心,不肯事晉。

     楚共王聞厲公被弑,喜形于色,正思為複仇之舉。

    又聞新君嗣位,賞善罰惡,用賢圖治,朝廷清肅,内外歸心,伯業将複興,不覺喜變為愁。

    即召群臣商議,要去擾亂中原,使晉不能成伯。

    令尹嬰齊束手無策。

    公子壬夫進曰:“中國惟宋爵尊國大,況其國介于晉、吳之間,今欲擾亂晉伯,必自宋始。

    今宋大夫魚石、向為人、鱗朱、向帶、魚府五人,與右師華元相惡,見今出奔在楚。

    若資以兵力,用之伐宋,取得宋邑,即以封之,此以敵攻敵之計。

    晉若不救,則失諸侯矣;若救宋,必攻魚石,我坐而觀其成敗,亦一策也。

    ”共王乃用其謀。

    即命壬夫為大将,用魚石等為向導,統大軍伐宋。

     不知勝負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