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擒傅瑕厲公複國 殺子頹惠王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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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公召而複之,曰:“不可使共叔無後也!”祭足已死勿論。

    叔詹仍為正卿,堵叔、師叔并為大夫,鄭人謂之“三良”。

     再說齊桓公知鄭伯突已複國,衛、曹二國,去冬亦曾請盟,欲大合諸侯,刑牲定約。

    管仲曰:“君新舉霸事,必以簡便為政。

    ”桓公曰:“簡便如何?”管仲曰:“陳、蔡、邾自北杏之後,事齊不貳。

    曹伯雖未會,已同伐宋之舉。

    此四國,不必再煩奔走。

    惟宋、衛未嘗與會,且當一見。

    俟諸國齊心,方舉盟約可也。

    ”言未畢,忽傳報:“周王再遣單蔑報宋之聘,已至衛國。

    ”管仲曰:“宋可成矣。

    衛居道路之中,君當親至衛地為會,以親諸侯。

    ”桓公乃約宋、衛、鄭三國,會于鄄地。

    連單子、齊侯,共是五位,不用歃血,揖讓而散。

    諸侯大悅。

    齊侯知人心悅從,乃大合宋、魯、陳、衛、鄭、許諸國于幽地,歃血為盟,始定盟主之号。

    此周釐王三年之冬也。

     卻說楚文王熊赀,自得息妫,立為夫人,寵幸無比。

    三年之内,生下二子,長曰熊囏,次曰熊恽。

    息妫雖在楚宮三載,從不與楚王說話。

    楚王怪之。

    一日,問其不言之故。

    息妫垂淚不答。

    楚王固請言之,對曰:“吾一婦人而事二夫,縱不能守節而死,又何面目向人言語乎?”言訖淚下不止。

    胡曾先生有詩雲: 息亡身入楚王家,回看春風一面花。

     感舊不言常掩淚,隻應翻恨有容華。

     楚王曰:“此皆蔡獻舞之故,孤當為夫人報此仇也。

    夫人勿憂。

    ”乃興兵伐蔡,入其郛。

    蔡侯、獻舞肉袒伏罪,盡出其庫藏寶玉以賂楚,楚師方退。

     适鄭伯突遣使告複國于楚,楚王曰:“突複位二年,乃始告孤,慢孤甚矣。

    ”複興兵伐鄭。

    鄭謝罪請成,楚王許之。

    周釐王四年,鄭伯突畏楚,不敢朝齊。

    齊桓公使人讓之。

    鄭伯使上卿叔詹如齊,謂桓公曰:“敝邑困于楚兵,早夜城守,未獲息肩,是以未修歲事。

    君若能以威加楚,寡君敢不朝夕立于齊庭乎?”桓公惡其不遜,囚詹于軍府。

    詹視隙逃回鄭國。

    自是鄭背齊事楚。

    不在話下。

     再說周釐王在位五年崩。

    子阆立,是為惠王。

    惠王之二年,楚文王熊赀淫暴無政,喜于用兵,先年,曾與巴君同伐申國,而驚擾巴師。

    巴君怒,遂襲那處,克之。

    守将閻敖遊湧水而遁。

    楚王殺閻敖。

    閻氏之族怨王。

    至是,約巴人伐楚,願為内應。

    巴兵伐楚,楚王親将迎之,大戰于津。

    不隄防閻族數百人,假作楚軍,混入陣中,竟來跟尋楚王。

    楚軍大亂,巴兵乘之,遂大敗楚。

    楚王面頰中箭而奔。

    巴君不敢追逐,收兵回國,閻氏之族從之,遂為巴人。

     楚王回至方城,夜叩城門。

    鬻拳在門内問曰:“君得勝乎?”楚王曰:“敗矣!”鬻拳曰:“自先王以來,楚兵戰無不勝。

    巴,小國也,王自将而見敗,甯不為人笑乎?今黃不朝楚,若伐黃而勝,猶可自解。

    ”遂閉門不納。

    楚王憤然謂軍士曰:“此行再不勝,寡人不歸矣!”乃移兵伐黃。

    王親鼓,士卒死戰,敗黃師于踖陵。

    是夜,宿于營中,夢息侯怒氣勃勃而前曰:“孤何罪而見殺?又占吾疆土,淫吾妻室,吾已請于上帝矣!”乃以手批楚王之頰。

    楚王大叫一聲醒來,箭瘡迸裂,血流不止。

    急傳令回軍,至于湫地,夜半而薨。

    鬻拳迎喪歸葬。

    長子熊囏嗣立。

    鬻拳曰:“吾犯王二次,縱王不加誅,吾敢偷生乎?吾将從王于地下!”乃謂家人曰:“我死,必葬我于绖皇,使子孫知我守門也。

    ”遂自刭而死。

    熊囏憐之,使其子孫,世為大阍。

    先儒左氏稱鬻拳為愛君,史官有詩駁之,曰: 谏主如何敢用兵?閉門不納亦堪驚。

     若将此事稱忠愛,亂賊紛紛盡借名。

     鄭厲公聞楚文王兇信,大喜曰:“吾無憂矣!”叔詹進曰:“臣聞‘依人者危,臣人者辱。

    ’今立國于齊、楚之間,不辱即危,非長計也。

    先君桓、武及莊,三世為王朝卿士,是以冠冕列國,征服諸侯。

    今新王嗣統,聞虢、晉二國朝王,王為之飨醴命宥,又賜玉五珏,馬三匹。

    君不若朝貢于周,若賴王之寵,以修先世卿士之業,雖有大國,不足畏也。

    ”厲公曰:“善。

    ”乃遣大夫師叔如周請朝。

    師叔回報:“周室大亂。

    ”厲公問:“亂形如何?”對曰:“昔周莊王嬖妾姚姬,謂之王姚,生子頹,莊王愛之,使大夫蔿國為之師傅。

    子頹性好牛,嘗養牛數百,親自喂養,飼以五谷,被以文繡,謂之‘文獸’。

    凡有出入,仆從皆乘牛而行,踐踏無忌。

    又陰結大夫蔿國、邊伯、子禽、祝跪、詹父,往來甚密。

    釐王之世,未嘗禁止。

    今新王即位,子頹恃在叔行,驕橫益甚。

    新王惡之,乃裁抑其黨,奪子禽、祝跪、詹父之田。

    新王又因築苑囿于宮側,蔿國有圃,邊伯有室,皆近王宮,王俱取之,以廣其囿。

    又膳夫石速進膳不精,王怒,革其祿,石速亦憾王。

    故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