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衛宣公築台納媳 高渠彌乘間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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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迎故君忽複位,心中大喜。

    即發車徒,護送昭公還國。

    祭足再拜,謝昔日不能保護之罪。

    昭公雖不治罪,心中怏怏,恩禮稍減于昔日。

    祭足亦覺跼蹐不安,每每稱疾不朝。

    高渠彌素失愛于昭公,及昭公複國,恐為所害,陰養死士,為弑忽立亹之計。

    時鄭厲公在蔡,亦厚結蔡人。

    遣人傳語檀伯,欲借栎為巢窟,檀伯不從。

    于是使蔡人假作商賈,于栎地往來交易,因而厚結栎人,暗約為助,乘機殺了檀伯。

    厲公遂居栎,增城濬池,大治甲兵,将謀襲鄭,遂為敵國。

    祭足聞報大驚,急奏昭公,命大夫傅瑕屯兵大陵,以遏厲公來路。

    厲公知鄭有備,遣人轉央魯侯,謝罪于宋,許以複國之後,仍補前賂未納之數。

    魯使至宋,宋莊公貪心又起,結連蔡、衛,共納厲公。

    時,衛侯朔有送昭公複國之勞,昭公并不修禮往謝,所以亦怨昭公,反與宋公協謀。

    因即位以來,并未與諸侯相會,乃自将而往。

     公子洩謂公子職曰:“國君遠出,吾等舉事,此其時矣!”公子職曰:“如欲舉事,先定所立,人民有主,方保不亂。

    ”正密議間,阍人報:“大夫甯跪有事相訪。

    ”兩公子迎入。

    甯跪曰:“二公子忘乘舟之冤乎?今日機會,不可失也!”公子職曰:“正議擁戴,未得其人。

    ”甯跪曰:“吾觀群公子中,惟黔牟仁厚可輔,且周王之婿,可以彈壓國人。

    ”三人遂歃血定議。

    乃暗約急子、壽子原舊一班從人,假傳一個諜報,隻說:“衛侯伐鄭,兵敗身死。

    ”于是迎公子黔牟即位。

    百官朝見已畢,然後宣播衛朔構陷二兄,緻父忿死之惡。

    重為急、壽二子發喪,改葬其柩。

    遣使告立君于周。

    甯跪引兵營于郊外,以遏惠公歸路。

    公子洩欲殺宣姜,公子職止之曰:“姜雖有罪,然齊侯之妹也,殺之,恐得罪于齊。

    不如留之,以結齊好。

    ”乃使宣姜出居别宮,月緻廪饩無缺。

     再說宋、魯、蔡、衛共是四國,合兵伐鄭。

    祭足自引兵至大陵,與傅瑕合力拒敵,随機應變,未嘗挫失。

    四國不能取勝,隻得引回。

     單說衛侯朔伐鄭無功,回至中途,聞二公子作亂,已立黔牟,乃出奔于齊國。

    齊襄公曰:“吾甥也。

    ”厚其館饩,許以興兵複國。

    朔遂與襄公立約:“如歸國之日,内府寶玉,盡作酬儀。

    ”襄公大喜。

    忽報:“魯侯使到。

    ”因齊侯求婚于周,周王允之,使魯侯主婚,要以王姬下嫁。

    魯侯欲親自至齊,面議其事。

    襄公想起妹子文姜,久不相會,何不一同請來?遂遣使至魯,并迎文姜。

    諸大夫請問伐衛之期。

    襄公曰:“黔牟,亦天子婿也。

    寡人方圖婚于周,此事姑且遲之。

    ”但恐衛人殺害宣姜,遣公孫無知納公子碩于衛。

    私囑無知,要公子碩烝于宣姜,以為複朔之地。

     公孫無知領命,同公子碩歸衛,與新君黔牟相見。

    時公子碩内子已卒,無知将齊侯之意,遍緻衛國君臣,并緻宣姜。

    那宣姜倒也心肯。

    衛國衆臣,素惡宣姜僭位中宮,今日欲貶其名号,無不樂從。

    隻是公子碩念父子之倫,堅不允從。

    無知私言于公子職曰:“此事不諧,何以複寡君之命?”公子職恐失齊歡,定下計策,請公子碩飲宴,使女樂侑酒,灌得他爛醉,扶入别宮,與宣姜同宿,醉中成就其事。

    醒後悔之,已無及矣。

    宣姜與公子碩遂為夫婦。

    後生男女五人:長男齊子早卒,次戴公申,次文公毀;女二,為宋桓公、許穆公夫人。

    史臣有詩歎曰: 子婦如何攘作妻,子烝庶母報非遲。

     夷姜生子宣姜繼,家法源流未足奇。

     此詩言昔日宣公烝父妾夷姜,而生急子。

    今其子昭伯,亦烝宣姜而生男女五人。

    家法相傳,不但新台之報也。

     話分兩頭。

    再說鄭祭足自大陵回,因舊君子突在栎,終為鄭患,思一制禦之策。

    想齊與厲公原有戰紀之仇,今日謀納厲公,惟齊不與。

    況且新君嗣位,正好修睦。

    又聞魯侯為齊主婚,齊、魯之交将合。

    于是奏知昭公,自赍禮帛,往齊結好,因而結魯。

    若得二國相助,可以敵宋。

    自古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祭足但知防備厲公,卻不知高渠彌毒謀已就,隻慮祭足多智,不敢動手。

    今見祭足遠行,肆無忌憚。

    乃密使人迎公子亹在家,乘昭公冬行蒸祭,伏死士于半路,突起弑之,托言為盜所殺。

    遂奉公子亹為君。

    使人以公子亹之命,召祭足回國,與高渠彌并執國政。

    可憐昭公複國,未滿三載,遂遭逆臣之禍。

    髯仙讀史至此,論昭公自為世子時,已知高渠彌之惡。

    及兩次為君,不能剪除兇人,留以自禍,豈非優柔不斷之禍?有詩歎雲: 明知惡草自當鉏,蛇虎如何與共居? 我不制人人制我,當年枉自識高渠! 不知鄭子亹如何結束,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