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築淮堰梁皇失計 害清河胡後被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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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窮究,政事可知,私産怎能守呢?”亂世枭雄,類具特識。

    歡系渤海蓨縣人,字賀六渾,曾祖湖為燕郡太守,奔投魏國。

    祖谧為魏禦史,坐法徙懷朔鎮,因世居北邊。

    歡執役平城,有富人婁氏女,見他狀貌魁梧,願嫁為婦,乃得資購馬,報效鎮将,充做函使。

    後來便是北齊始祖,事見下文。

    志北齊之所自始。

     魏尚書崔亮遷掌吏部,因官不勝選,特創立停年格,不問賢否,隻論年限,雖為杜絕幸進起見,未始非權宜計策;但賢能或因此負屈,庸才反循例超升,選舉失人,實自此始。

    洛陽令薛琡,一再辨謬,終不見從,就是亮甥劉景安,贻書勸阻,亮亦不從。

    尋且以國用不足,減損百官俸祿,四成中短少一成。

    任城王澄,謂不如節省浮費,較全大體,胡太後置諸不理,恣肆依然。

     宦官劉騰恃功怙寵,由太仆遷官侍中,兼右光祿大夫,幹預朝政,賣官鬻爵。

    胡太後不加禁止,反擢騰為衛将軍,加開府儀同三司。

    唯清河王怿,用法相繩,不肯容情。

    吏部請授騰弟為郡守,怿擱置不提,還有散騎侍郎元爰,超擢至侍中領軍将軍,驕恣不法,亦為怿所裁抑。

    爰與騰共嫉怿如仇,陰圖報複。

     龍骧府長史宋維,由怿薦為通直郎,浮薄無行,怿常加戒饬。

    爰乘隙召維,用利相?,使告怿有謀反情事。

    胡太後與怿通奸,更兼怿實無反情,一經案驗,全出冤誣。

    怿當然無罪,維照例反坐。

    爰亟入白太後道:“今若誅維,他日果有人真反,何人敢告!”胡太後聽了爰言,也覺有理,乃止黜維為昌平郡守。

    爰與騰更日夜密謀,料知怿為太後所幸,非用釜底抽薪的計策,斷不能獨除一怿。

    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太後幽禁,方好任所欲為。

    當下使主食胡定,進白魏主,僞言怿将進毒,賄臣下手,臣不敢為逆,故即自首。

    魏主年方十一,究是兒童性質,容易被欺,遂囑定轉告元爰,速圖去害。

     是年為魏神龜三年,序值新秋,爰魏主禦顯陽殿,騰閉住永巷門,杜絕太後出路,爰獨召怿入見。

    怿至含章殿後,又為爰所阻,不令怿入。

    怿大聲道:“汝欲造反麼?”亦怒叱道:“爰不敢反,特欲縛汝反賊。

    ”怿再欲抗辯,已由爰指揮宗士,牽住衣袖,迫入含章東省,令人監守。

    騰稱诏召集公卿,論怿大逆,拟置死刑。

    群臣畏他勢力,莫敢抗議,獨仆射遊肇,出言相阻。

    爰、騰毫不理睬,竟入白魏主,謂公卿同議誅怿。

    魏主有何主見,含糊許可,當即将怿處死,并詐為太後诏敕,自稱有疾,歸政嗣君。

    遂将太後幽锢北宮,宮門晝夜長閉,内外斷絕。

    騰自執管鑰,連魏主都不得入省,隻許按時進餐。

    太後不免饑寒,私自泣歎道:“養虎遭噬,便是我今日所處了!” 此時尚非真苦。

     是時任城王澄已殁,爰與太師高陽王雍等,同掌朝政,改元正光,爰為外禦,騰作内防,魏主呼爰為姨父,政由爰出。

    高陽王雍等亦隻能随聲附和,不敢相違。

    遊肇憤悒而終。

    朝野聞怿被殺,統皆喪氣,胡人為怿剺面,計數百人。

    小子獨有詩譏怿道: 含章受刃似冤誣,筆伐難逃古董狐; 自古人生終有死,為何被脅作淫夫? 已而由相州遞入急奏,請誅元爰、劉騰,且将起兵讨罪。

     究竟相州是何人主持,待至下回表明。

     ------------------------------- 梁主用降人王足計,命築淮堰,無論其勞民費财,實為厲階,即令淮堰易成,成且經久,亦豈遽足奪壽陽!果使壽陽歸梁,于魏亦無一損,仁者殺一不辜而得天下,猶且不為,況喪民無數,以鄰為壑,必欲争此一城,果何為者?甚矣哉梁武之不仁也!夫欲築淮堰,不惜民命,薦祭宗廟,乃欲廢牲,甚至如宏之一再謀亂,一再姑息,子弟可愛,百姓獨不必愛乎?犧牲可惜,人民獨不足惜乎?愚謬若此,真出意外。

    若夫胡太後之驕奢淫佚,原足緻亂,即無元爰、劉騰,亦豈能長治久安?清河王怿之罹害,不無冤累,但未能預為防閑,反甘受牝後之淫逼,宮闱之樂事未終,而釜鑕已臨于頸上,畏死者仍歸一死,亦何若拒淫死義之為愈乎!吾于怿無所取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