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回 姜發關河奪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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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至,分付曰:“汝可将印章、鸩酒二事,去招辛勉,勒之使降。

    言不肯就職,請飲鸩酒;若懼而受印,則甚美矣。

    如若堅執願飲此酒,則不可與以壞忠臣。

    ”喬度領旨而去。

    至勉寓,謂之曰:“我主有命,就職則食厚祿,不從則飲此鸩酒,乞詳而取之!”辛勉仰天歎曰:“丈夫豈以數年之命、一秩之榮而虧大節,俾他日無顔見先帝與中國士大夫于地下乎!”乃取朝服加身,面東而拜。

    拜訖,即奪度手鸩酒去飲,度急以手推住曰:“吾主付此酒者,特以試君忠烈何如耳,豈欲害君命乎!從與不從,君心見矣,勿得妄吞此酒。

    待吾回旨,再有區處。

    ”遂将印章、鸩酒回見漢主,具言辛勉拜阙歎息、欲飲鸩酒之意。

    漢主深加歎賞,命築室于平陽西山居勉,每月倍給俸米布帛,撥官夫四名以奉養之,後八十二而卒。

    有詩一首贊曰: 自古為臣盡節難,晉懷遭擄歎淪亡。

    從容就義嘉辛勉,殺身慷慨羨庾王。

     又有詩一首歎晉室因自壞,以緻陷帝被害雲: 堪嗟晉氏可酸辛,骨肉相戕苦自争。

    蠹盡根枝成擄客,君臣同戮怨何人! 晉愍帝建興二年,懷帝遇害。

    兇訃至長安,大小百官悉皆挂孝,奏請愍帝頒赦屬地,加升各官,即下诏征兵複仇,擢梁芬為司空,閻鼎、鞠允為左右仆射,索綝為太尉,兼領禁衛将軍,又加梁緯為冠軍将軍,魯充為蕩寇将軍,韓豹為定國大将軍、正先鋒,其下華勍等各加保國上将軍,麹持、賈疋為侍中中丞,涼将北宮純授骠騎大将軍,宋配授骁騎大将軍,領兵回鎮招軍,再聽宣命,共戬漢寇。

    時長安城中戶不盈百,荊棘成林,公私有□□□百官章服印绶,惟以桑枝署号而已。

    其文官武将,皆常在下郡趱糧集兵,多不在朝,一應軍國之事,皆資于索綝一人。

     綝字巨秀,敦煌人也,少有逸群之量。

    其父索靖乃高世之士,受贈關内侯,能知人好歹,識興廢。

    常奇綝,教以詩書戰策。

    本郡知其賢,欲召主簿,靖辭曰:“吾兒乃廊廟之才,非簡冊之用,州縣吏職适足以污吾兒。

    ”至是果應。

    索綝此時當長安大任,将傳愍帝诏命、懷皇訃音,遞報江東、江右、湖南、河西、冀北、遼陽等處知悉。

     劉琨被漢所襲,奔于代郡,及聞诏至遼代,乃西向恸哭,入見代公拓跋猗盧曰:“僞漢劉聰所為不道,今害懷帝,思欲兼并一統之業。

    念吾為晉之臣,無郡可守,使吾恢複之志不能伸,奈何,奈何!”猗盧曰:“君今失勢,是天排好人,隻得權且埋頭,歎亦無用!”琨曰:“不肖以忠義激發,反被劉曜所襲,此恨九死不瞑。

    大人可念晉臣一脈,乞借一兵,與賤叔侄複取并州,得存居止,以為複晉之基,足感覆載維持之德,當效結草以報。

    ”猗盧原與劉琨有澤,乃從其請,即令長子拓跋六修,督大将日律孫、賓六須等,帥兵五萬為前鋒,自領精兵五萬為後繼,以姬澹為導引,刻日起馬,望并州而進。

     漢之探軍知此消息,報入并州,中山王劉曜聽說,乃聚衆共議其事。

    姜存忠曰:“今劉琨思取荥陽,不期戰敗,連并州俱失,根底全無,恨切心髓,故往代北借兵來此,欲複基本。

    猗盧部落素稱悍猛,今此之行,必定為琨盡力。

    且琨叔侄未曾全敗,兵将尚存,二兵相合,其鋒難敵,未可與戰,且隻堅守,以老其鋒。

    一面差人上平陽,催取大兵前來,方可退敵。

    ”劉曜曰:“數十萬之晉兵,尚不能當萬之鋒,豈懼一代郡小虜乎?不戰則彼即肆志矣!”發曰:“不然。

    吾思并州新得,如同借寓,民心未附,思琨者多。

    若戰不勝,内外離心,此即難守。

    ”曜曰:“我兵素以勇稱,威著南北,今若不出,倘被圍城,兼阻平陽要道,不惟被笑,且受其困矣!”即日點兵五萬,自當前鋒,劉燦、邢延為左右,劉豐為後繼,徑渡汾河,紮營于狼猛,以拒代兵。

    次日,猗盧之子拓跋六修、大将日律孫、先鋒賓六須,郝诜、姬澹二人導引,坦然而進。

    劉曜恃勇領兵阻道,日律孫向前布陣,遣骁将衛雄跟劉琨出戰,兩邊擂鼓齊話。

    琨指劉曜曰:“汝起五部,侵我平陽,亦已甚矣!何乃貪心不足,寇長安,竊荥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