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石季龍杯酒定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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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條紅單,三個人叙了次序,大拜了八拜。

    段琨二十歲為兄,季龍十九第二,慕容廆也有十九,卻是月份生小些,居了第三。

    叙罷,三個人依舊入席飲酒。

    正是: 酒逢知己千鐘飲,話得投機不厭頻。

     有詩單道他三人結拜的事,詩雲: 此路偶相值,遂成弟與兄。

     丈夫多意氣,杯酒定交情。

     義烈深同志,奇才聚夏城。

     始知天下事,莫作敵人驚。

     三個人直飲至更闌人靜,俱吃得酩酊大醉,方才安寝。

     到了明日,季龍與方山起來,催促慕容廆起身,慕容廆猶是醉眼朦胧的吃了早膳,收拾動身。

    慕容廆原沒有家室,止有兩個家人,一個叫做荀晞,一個叫做荀昭,就叫二人挑了行李,五個人一齊出門。

    先到山下取齊了兵馬,将來分作三隊:第一隊是段琨,第二隊是石宏,第三隊卻是慕容廆,各領五百,一路上揚威耀武,行向如賓村來。

    但見: 路上野花随馬足,河邊垂柳動征塵。

     不上半日,前軍已到如賓鄉。

    季龍便傳令将三隊軍馬,依舊合做一處,離村一裡,結下營寨,不許擾害居民。

    傳令巳畢,便同段方山、慕容廆三個人,慢慢的行入鄉來。

    先叫荀晞、荀昭,去探哨消息。

    不多時,隻見荀晞二人,同了一個蒼頭,遠遠的出來迎接,禀道:“請相公到裡邊相見。

    ”段方山與石季龍、幕容廆聽見,各下坐騎,步行到門裡面。

    劉弘祖早已迎将出來,彼此相見,欣然如故。

    到了中堂,各各見禮已畢,主賓坐定,各通了姓氏。

    劉弘祖見他三人,相貌瑰偉,人物慷慨,心中大喜。

    石季龍、段方山、慕容廆,見劉弘祖美如冠玉,英俊不凡,也覺快意。

     少頃,三杯茶罷,慕容廆說道:“久聞劉兄英名,早欲奉谒,不期途次得遇段石二兄,前來拜訪,小弟得附骥尾,觐見尊顔,真生平之大幸也。

    ”劉弘祖道:“小弟有何德能。

    敢勞三位仁兄如此錯愛。

    ”慕容廆道:“劉兄少年豪傑,聲名久著天庭,那得無有德能,轟動神明如此。

    ”劉弘祖道:“小弟足迹未嘗出戶,那有聲名轟動天庭之理?慕容兄莫非取笑小弟麼?”慕容廆道:“小弟焉敢取笑仁兄,仁兄不信,試問方山兄,便知小弟非浪言也。

    ”方山見說,便接口道:“劉兄之身,雖未達于天庭,劉兄之名,果已著于天庭,待小弟奏聞,便知慕容兄非虛言也。

    ”劉弘祖道:“願聞其詳。

    ”方山道:“前日小弟在晉陽時,偶然到街坊閑玩,忽然見一隻白鵲,在小弟頭頂飛旋。

    小弟以為奇怪,将手去抓他,那白鵲就飛到小弟面前,竟引了小弟出城,到一個池邊,喚作柳溪,白鵲竟栖在柳樹上不動。

    彼時小弟去取石片打他,不期石片之下,拾着一個石匣。

    匣内放着龍泉、太阿二劍。

    ” 劉弘祖見說到龍泉、太阿二劍,躍然大喜,便不等方山說完,急問道:“劍卻怎麼,如今在那裡?”方山道:“那龍泉劍上,明明刻着劉兄的大名尊姓,太阿劍上,卻是小弟的賤名。

    如今特地送來還兄,已帶在軍中,少頃便當相獻。

    但可惜這白鵲不知往哪裡去了(側批:絲絲扣出)?”劉弘祖道:“白鵲要見也不難,隻是方山兄方才說劍在軍中,不知帶有多少兵馬在此?”季龍道:“共有一千五百,因是初會,未敢驚動,屯在一裡之外。

    ”弘祖道:“三位仁兄,有如此奇遇,又有兵馬相随,真豪傑也。

    ” 正說間,隻見荀晞捧着雙劍進來,遞與方山,方山便遞與弘祖。

    弘祖接來,細細看了一會,果然見龍泉劍上,刻着自己名姓,不覺喜動顔色。

    慕容廆在傍見了,說道:“可知小弟前言非孟浪也。

    ”弘祖聽說,忽然大笑,衆人也笑了一會。

    弘祖便将太阿劍遞還方山,自己就留了龍泉劍。

     隻見裡面劉員外出來,與衆人相見了,就分付安排筵席。

    是日,宰豬殺羊,亂了有半日。

    衆人一同入席,席間,方山因弘祖有“不難見白鵲”的話(側批:絲絲不漏),便問其緣故。

    弘祖笑了一笑,說将出來。

    有分教: 席上停杯看白雪,筵前拍手鬥金莺。

     畢竟不知弘祖說出甚麼來,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