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困羅森五将取成都逼永興孤城抗大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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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楊嘉來被徐治都所敗,欲奔回夔州府城,則城池已先為徐治都所襲,隻得棄了夔州,望西而逃。

    滿意欲奔至雲陽,據城固守,然後飛報成都,添兵前來相助。

    惟左右皆以為不然,并道:“夔州為四川第一重門戶,敵人隻以徐治都一軍來争,我以萬餘之衆且不能抗拒。

    今隻留殘兵數千,既不及前日人馬之衆,而雲陽一地又不如夔州,更無險要可守,随軍辎重亦經淨盡,是欲守雲陽實無把握。

    且此處離成都極遠,欲待救兵亦已鞭長莫及矣。

    ”楊嘉來道:“川兵精銳盡以防守陝西來路,我以孤軍扼守夔州,并無後繼。

    我軍若退,徐治都悉力以蹑吾之後,恐成都以東非複為國家所有矣。

    縱救兵不能久待,亦當飛報成都,使發兵準備也。

    ”乃一面寫書,派員加緊馳報成都,告以軍情敗形,使發後繼,然後商議在雲陽行止。

    忽報徐治都已率兵大至,楊嘉來計點部下兵士,隻存數千人,料不能守,乃傳令并棄雲陽,先走重慶,再就地募勇,以圖拒敵。

    乃令軍士棄了雲陽,不分晝夜,趕至重慶。

    立即出榜招軍,盡發重慶庫項以鼓勵軍士。

    不想當時大勢日蹙,人心已去,約數日隻招得三千餘人。

    以新招之勇,又未經訓練,且重慶庫帑有限,成都饷項固要接應譚洪、鄭蛟麟等軍,以羅森一人支應各路糧草,力已竭蹶,故援應楊嘉來饷項亦不能接續。

    以時當危迫,又項用不敷,軍心更易離散。

    而徐治都又沿途遍布檄文,單稱吳周國勢将亡,勸軍民人等速行投順,故人心更為搖動。

    且日日惟傳徐治都大兵将到,于是遠近風聲鶴唳。

     那徐治都人馬隻萬餘人,至是又号稱四五萬,沿途望重慶進發,所過州縣,皆望風迎降。

    楊嘉來心中大為焦慮,惟竭力鼓勵軍士,誓死固守重慶。

     乃偏遇此時軍饷不繼,軍士已積欠軍饷一月有餘,故楊嘉來一經出示鼓勵軍心,那軍士乃竊竊私議,皆道:“月饷不支,惟隻令我們死戰,如何使得?” 因皆懷有怨心。

    楊嘉來知軍心難靠,複婉言示勸,謂“成都運饷将到,汝們可以安心”等語。

    奈軍士那裡肯信?楊嘉來無法,不得已乃盡發自己私财,并加之典質物件,又向部将百般挪借,得萬餘金,每兵先發銀兩餘,以穩住軍心。

    是時新招之勇也感激楊嘉來一片苦心,若舊部中人,則以楊嘉來平日軍法過嚴,憤心依然未去,且此次發饷兩餘,仍不足一月之數,故仍多怨望。

     因此新軍與舊部又有意見。

     那一日遠近震動,都道徐治都大軍将到,楊嘉來舊部先逃去數十名。

    楊嘉來部将張允言大怒,立殺了兩人,志在殺一儆百。

    乃軍士乘勢嘩噪,反倒戈相向,先殺了張允言。

    即散去大半,餘外仍索月饷。

    楊嘉來知大局難以挽回,不覺長歎一聲,泫然下淚,謂部将李長輝道:“吾無面目再回成都矣。

    然吾為主将,是吾可死,君不可死。

    吾當領殘兵直走成都,告知羅森,速籌準備。

    ”李長輝啼泣領命。

    楊嘉來乃令李長輝暫行退出,楊嘉來遂即自缢。

     李長輝知楊嘉來令自己退出之意,必系自盡,以免自己阻他而已。

    不多時,果見楊嘉來左右報到,知楊嘉來已死,不覺歎息一番。

    即打點将楊嘉來屍首營殓。

    楊嘉來更有遺書,令李長輝将欠饷之事盡行歸咎于自己,免軍士再礙軍情,情殊可憐。

    惟李長輝不忍,隻将舊部遣散,将新募的約四千人,星夜帶回成都而去。

    兩日後,徐治都兵到,即拔了重慶。

    休兵三日,即率兵望成都進發。

     且說譚洪握守成都之陽平關一路,自敗了趙良棟之後,心中頗為安樂。

     因趙良棟一軍為敵兵精銳所聚,彼既不能攻下陽平關,則巴西及甯羌一帶較為險固,敵兵料更難于得手。

    乃一面将拒敗趙良棟情形告知成都,并報知甯羌、巴西各處,使各皆努力自守。

    不想巴西一路,自陳旺投降王進寶進兵之後,陳旺雖為部下所殺,但已無力拒阻敵兵,于是巴西一路盡為王進寶所踞。

     那王進寶既踞巴西,聽得張勇未能攻破甯羌,趙良棟又為譚洪所敗,乃改欲接應張、趙兩軍,即引兵西行,抄出甯羌之後。

    那時周将鄭蛟麟正設法與張勇相持,張勇十餘次進攻,皆為鄭蛟麟所卻。

    不提防王進寶軍已從後掩至,張勇又力攻其前,鄭蛟麟既不防及王進寶從後攻來,措手不及,軍中大亂,至此又為張勇所乘,乃腹背受敵,一發不能抵擋,于是全軍大敗。

    鄭蛟麟乃率領人馬走保劍閣,并阻廣元要道,一面飛報譚洪及羅森,各自防備。

    惟自鄭蛟麟走保劍閣之後,張勇已乘勢直撼甯羌。

    一面與王進寶計議,先飛報趙良棟,便速行進兵。

    以王進寶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