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篦子坡永曆皇被缢北京城吳三桂奔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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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更令雙桂擁皇後及永曆次子,直至市場,以弓弦絞殺之。

    是日卻天昏地暗,風霾交作,對面不見人影,見者皆謂為天怒。

    事後雙桂回報吳三桂,三桂更怒,傳令将永曆帝、太後屍首,用火焚化,聞者皆不忍往視。

    左右亦有向三桂進谏,謂不宜太慘,三桂更怒,謂左右道:“他說在九泉之下看我碎屍萬段,吾焚其屍,化為灰燼,則本藩他日雖碎屍萬段,他亦無目見吾也。

    ”說罷一發令人将永曆帝及太後焚化之後,更揚其灰,使分散四處。

    是時吳藩部下文武員弁,見三桂盛怒,多不敢進言,故一任三桂做作,以至得做這窮兇極惡的手段。

     那時三桂自害了永曆帝及太後之外,并永曆皇後及皇次子亦已絞殺,單不見了永曆長子,也疑到手下的人暗為藏匿,立即高懸賞格,要緝永曆太子。

     一面将永曆親屬及外戚從臣,檻送入京,具表報捷。

    随後複追究永曆被缢時,有贊永曆帝為真主欲奉之舉事者,大加殺戮。

    計除章京雙桂以外,共殺去不下二千人。

    真是天愁地慘,戶哭家号。

    因見永曆受害之慘,滇人乃改喚篦子坡為迫死坡。

    後人有古風一篇,單道永曆帝被害的。

    詩道: 大明太祖定天下,一統相傳三百年。

     延至季世日積弱,君雖英武臣不賢。

     内遭閹禍外強敵,東陲一望皆烽煙。

     似此存亡若一線,況複流寇相蔓延。

     龍蛇混雜闖獻出,敵聞内亂亦垂涎。

     号召各部興勁旅,乘機洩發寇東偏。

     松山一戰承疇走,三桂借兵為禍首。

     自成西去敵東來,前方拒虎狼随後。

     雖然申胥哭秦庭,卻送土地為人有。

     福王栖息依南京,轉瞬揚州先失守。

     可憐天下祚朱明,魯王唐王皆不久。

     中惟延平鄭氏起,雄師光複閩台次江右。

     清兵百萬渡黃河,東南遍地皆幹戈。

     永嗣明統圖光複,君雖明哲臣庸何。

     可望反複成棟死,一戰再戰皆蹉跎。

     奔馳端州并粵左,倉惶滇省依天波。

     勢窮力盡走緬甸,緬酋慘殺猶殘苛。

     吳軍直指緬甸境,君臣為俘相芟鋤。

     逆臣辣手弑帝後,血淚飛揚迫死坡。

     極惡窮兇志不回,焚其屍首揚其灰。

     破巢之下無完卵,爰及妃嫔皇嗣交殘摧。

     天愁地慘鬼神哭,甘弑君後為奴才。

    籲嗟呼! 亂臣賊子古來有,何如三桂罪之魁。

     試讀明季慘亡史,二百年後人猶哀。

     自此吳三桂即坐鎮滇中,以平定永曆之故,清廷念其勳勞,即以雲南為三桂食采地。

    又招其子為驸馬,寵幸已極。

     如是有年,三桂日即驕橫。

    所有雲南歲入庫款,皆不奏報,又招兵買馬,直如三代諸侯一樣。

    因此清廷大為嫉忌。

    唯是三桂耳目遍布京中,早有消息知得清廷嫉忌之意,志在探聽确實,以窺朝廷舉動。

    正籌思無策,忽報大清國順治帝駕崩,吳三桂便趁此機會,以奔喪為名,直進京中。

    又恐自己入京之後被朝廷挾制,便點起大兵,然後啟程。

    計大兵不下十餘萬,經貴州、湖南,入湖北、河南,望北京而去。

    沿途騷擾,三桂又故遲遲其行,以看朝廷之意。

    随行如馬寶、夏國相,皆三桂心腹将士。

    以馬寶為前驅先行,自己在後進發。

    計行了數十日,三桂尚須兩日方能抵京,唯前驅人馬已在燕京塞擁道路,弄得京中一帶人心惶恐。

    有言三桂反清複明的,有說三桂帶兵入京志在襲取大位的,紛紛其說。

    你言我語,居民十室九驚,交相避匿。

     那時順治帝既崩,康熙帝正在即位,聽得風聲,又不知三桂有何用意,心中不免顧慮,即與廷臣計議。

    有主張阻拒三桂不令入京的,康熙帝又恐反因此激成三桂反情,終是不決。

    徐見諸臣紛奏道:“三桂領兵入臨,人馬過多,在京騷擾,驚吓居民。

    請旨定奪。

    ”康熙帝立意用安慰之策,以羁縻一時。

    先派大臣赴吳三桂軍中,先獎頌他的功業,随說居民惶駭,請不必入京成禮,以靖民心,就在京外設祭哭靈而去。

    正是: 為慮藩心多反側,反教朝意起嫌疑。

     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