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還五将建州修玉帛贅三桂藩府鬧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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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海外稱驕悍,鎮懾遼邊号将才。

     功罪未明頭已斷,隻留公論付将來。

     自文龍被殺,江浙人統替文龍呼冤,廣東人又統贊袁崇煥執法,至今還沒有定論。

    但文龍本有罪,隻惜當時除了文龍已沒有可以備邊之人,亦不無可歎。

     今話休煩絮,單表袁崇煥既殺了文龍,便下令隻罪毛文龍一人,餘俱不究。

    又以毛文龍之子毛承祿領兵一協,同守旅順。

    袁崇煥殺其父用其子,本欲安撫衆心,惟文龍手下幾員健将,如吳三桂、耿仲明、尚之信、白遇道、曹變蛟五人,見主将已經被殺,自己恐難免罪,都互相計議欲奔建州,以保生命。

    吳三桂先道:“毛帥立許多大功且不能免,何況我們?今督師雖說其餘不問,不過為眼前安慰人心之計,恐事後見罪,又将奈何?”耿仲明道:“吳公之言是也。

    督師威令難測,今若不去,後悔無及矣。

    ”因此各人皆以決計,惟仍看袁崇煥處置皮島之後令如何,方定行止。

    不想次日袁崇煥下令,以皮島隔越難以節制,已奏請不複制帥,令旗鼓官徐敷領兵一協,及副将劉興祚、陳繼盛領兵兩協,同守邊島。

    一面發銀十萬,賞給島兵。

    凡從前改姓毛的,都令複還本姓。

    自此令既下,吳三桂複謂諸将道:“督師此舉,殆欲解散毛帥羽黨也。

    毛帥收羅健卒,改令姓毛,欲認為子侄以收臂助。

    督師多疑,懼以姓毛故至生為毛帥複仇之心,故有此舉。

    諸君試想,毛帥親丁衆多,殺不勝殺,因令複回本姓。

    今若我們,各受毛帥重恩,方欲死報,料督師未嘗一日去懷,不過懼目前有變,暫不敢發耳。

    我們今日若不圖自全,此後将無葬身之地矣。

    ”說罷諸将大哭。

    時隻有耿仲明在旁,即進道:“君言是矣。

    毛帥以我們五将現分守各要道,毛帥獨鎮皮島。

    今皮島且不複置帥,何況我們所守之地。

    彼暫不敢撤去我們者,如君所言,懼目前有變耳。

    彼疑心既重,恐不特裁撤我們兵權,且将購取我們性命矣。

    ”左右道:“毛帥縱或有罪,然念他前功,應不至死。

    督師徒發私意,剪除國家大将,吾們即殺督師以為毛帥洩憤,有何不可?不知兩将軍以為何如?”吳三桂急止道:“此事必不可行。

    督師書生,欲殺之不過匹夫之力可矣,但他受上方劍而來,安知朝廷不為小人所讒,令他來殺毛帥?今我們未有王命,若擅殺國家大臣,是反叛矣,故不可為也。

    ” 正在說話之間,忽報大宗伯董其昌有書至。

    三桂即命遞上,就在案上取看董其昌書函。

    那書寫道:長白世誼将軍麾下:自京華一别,各自東西,數年不複再見。

    聞将軍小戰數十,敵人膽落,用能綏靖邊陲。

    朝廷策勳,以将軍薦授大總戎,國家可謂得人,榮及老夫多矣。

    此聞督師出關,恭承上方寶劍。

    噫!毛帥其不免乎! 當祖餞督師之日,老夫亦與焉。

    然讒毛帥于督師之前者十而八九,餘惟毛帥雖悍,亦必不緻為叛也。

    隻挾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故,遂犯抗命之嫌疑。

     猶憶前年毛帥賜書雲:“邊備疲弱已久,弟到此如諸葛治蜀,不得不鎮以威嚴。

    ”斯言誠是。

    然毛帥不學無術,自以總绾兵符,不受羁制,曆任經略皆不與周旋,反多抗藐。

    即不謂其目無大吏,亦将媾其抗命朝廷,以是知其不免也。

    自昔魏犨有罪,趙衰猶以為國留才,請留虎将以備緩急。

    以晉文盛時猶且如此,況邊防久潰,敵患方深,故老夫以内親且不避嫌,曾為督師緻語。

     顧督師鑒于昔為經略号令不伸,此次必取示威以行軍令,則毛帥又安能免乎? 雖然,毛帥者治世不可留之罪臣,而亂世不可無之勇将也。

    毛帥若死,國家從此多事,恐不可收拾矣。

    老夫念敵氛方熾,人才難得,邊防既弛,國事斯危,每一念及,不知涕淚何從。

    然而老夫耄矣,未足與謀。

    将軍英年,雄姿慷慨,惟捐小忿以重大義,勵臣節以收将才,摧敵安邦,惟将軍等是賴。

    則不特老夫有光,抑舉國受賜也。

    惟将軍勉旃! 吳三桂讀罷,遍視左右,皆為感歎。

    左右道:“然則朝廷尚無準殺毛帥之命也。

    ”吳三桂道:“今不必說其話。

    督師亦有才能者,若必謀殺之,不特躬為反叛,且旬日間損兩員大将,國益危矣。

    ”耿仲明正欲有言,忽報白遇道到,三桂即令延入。

    白遇道倉皇說道:“督師有令,将巡行東部各鎮。

    恐他此行,即以待毛帥者待吾等也。

    吾等向為毛帥心腹,不可不防。

    ”吳三桂聽了,彷徨不決。

    耿仲明大呼道:“吾等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