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胡世将議敵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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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樞密院韓肖奏曰:“陛下既測金人反複無常,勿專于和議。

    親禦六龍,戎衣而起,則士氣百倍,何患敵不可滅,中原不能複耶。

    ”高宗即命東京副留守劉锜疾赴邀截金人來路,鄜延經略使郭浩領兵從西路抵殺虜寇,吳璘節制陝西諸軍,嚴守津要。

    遣人赍禦劄金牌前去江州,召嶽飛為江北諸路招讨使,專主征伐。

    诏下,各路去訖。

     忽福州報到李綱卒,高宗聞報,因哀恸曰:“朕自承位以來,前後得綱總理,甚有條緒。

    近因不為衆所容,谪居于外,遇覽其疏奏,忠義凜然,如言猶在耳不忘。

    日前吳玠已卒,感念之未置。

    今李綱繼亡,胡寇日亂,莫非天意不與朕得整太平乎?”群臣聞之,亦各悲戚。

    後人有詩贊雲:景星夜夜照樵城,竟産明良傑俊英。

     雙手擎天扶社稷,一身衛地保蒼生。

     拳拳效志陳宏略,悃悃輸忠建大經。

     何事銮輿南渡後,故教賢宰遠朝廷。

     卻說陝西諸将因得高宗诏,着令嚴守關隘。

    金撒離喝兵至河池,哨馬回報,四川宣撫副使胡世将聞金兵将近,倉卒召諸将商議。

    時吳璘、孫渥已在計劃守敵策,适楊政、田晟二人繼至,因謂世将曰:“金人精銳,吾軍衆寡不敵,請少退清野以挫其鋒。

    ”孫渥亦曰:“撒喝勢大,河池不可守,莫若從楊政所議。

    ”吳璘厲聲折之曰:“懦語沮軍,可斬也。

    今天子诏下諸州,命截金人來路。

    我等正當戮力拒守,惟在死鬥,何以退避為計。

    ”因謂胡世将曰:“璘願以家眷百口保河池以破敵,如不勝,甘就誅戮。

    ”世将壯之曰:“微将軍則敵人愈肆兇狠也。

    ”即遣諸将分據謂南,着令吳璘屯陝西之北砦,自與楊政、田晟屯蜀口。

    吳璘即辭世将,引所部一萬人馬,前抵陝西路邀敵金人,哨馬報近日撒離喝攻破扶風,築城以拒我軍,即目分遣胡騎大隊犯石壁砦,聲息甚緊。

    吳璘問:“誰可前往迎敵金兵?”川将姚仲應聲而出。

    吳璘與兵三千,交姚仲去迎敵。

     璘又問曰:“金兵衆盛,石壁砦最是關要所在,倘有疏虞未便。

     誰敢再去?”帳下統制李師顔曰:“小将願往。

    ”吳璘亦與骁騎二千。

    兩枝軍馬去了,吳璘下令将未遣軍馬,且撤退二十裡,恐防金人沖突之患。

     且說姚仲引軍前抵石壁砦,遙望胡騎人馬喊殺震天,正與宋軍相遇。

    姚仲橫槍立馬指撒離喝而罵曰:“背約反賊,尚敢犯寇中國哉!”撒離喝大怒,使鹘眼郎君出馬。

    鹘眼郎君以三千騎直沖過來,姚仲挺槍抵戰。

    兩馬相交鬥,不數合,胡将烏龍先鋒拍坐下馬跑出助戰。

    姚仲力敵二将,并無俱怯。

    又鏖戰數十合,胡兵以連座軍攻入,宋兵皆遁。

    姚仲正在危急中,忽雁頭砦一彪軍馬殺出,乃李師顔也。

    兩下夾攻,金人尚不肯退。

     姚仲激怒曰:“若不能勝,何以見吳節使?”勒騎沖入金陣。

     烏龍先鋒不舍複鬥,被姚仲一槍刺于馬下。

    李師顔以骁騎繼至,将連座軍馬腳砍倒,金兵大敗而走,死者不可勝數。

    撒離喝奔入扶風據守。

     姚仲與李師顔合兵,回見吳璘,報金人走入扶風。

    ”吳璘笑曰:“兵法雲:敵近而靜者,恃其險也。

    量扶風小小城池,雖填滿其兵,焉能拒我哉!”遂下令衆軍速攻之。

    于是,軍中裝起雲梯,乘勢攻擊。

    城上矢石如雨,宋兵不能前進。

    吳璘曰:“金人性暴,莫如城下罵挑之,彼必激怒而出,一鼓可擒。

    ”衆軍即于城下遙罵之,數以糧草不繼,則爾群羯奴盡為死鬼。

     撒離喝怒甚,謂鹘眼郎君、孛堇哈哩曰:“吾當親出,與宋将以決雌雄。

    ”孛堇哈哩曰:“吳璘勇而多謀,大王隻宜堅守,候四太子兵集,然後出敵,可保必勝也。

    ”撒離喝不從。

    次日,爰整胡兵,出扶風與宋兵陣于百通坊。

    兩陣對圓,吳璘立于門旗下,見撒離喝出戰,心中暗喜,顧謂李師顔曰:“爾可部兵二千,從左路抄出扶風埋伏。

    若見山後火起,便殺入城中,自有兵接應。

    ”師顔于陣後領兵去了。

    對陣中撒離喝鼓衆鳴金殺入,宋軍中吳璘約兵望後齊退,胡騎乘勝趕來,不數裡,望見後面火煙大起,喊聲不絕,撒離喝與鹘眼郎君等恐中計,回身殺出。

    将近火邊,鼓聲響處,兩壁廂二軍齊出,左有姚仲,右有潘勝,山上箭如雨發。

    撒離喝大驚,不敢戀戰,刺斜殺回原路而走。

    吳璘勒兵掩殺,金兵蹂踏死者不計其數。

    撒離喝殺開一條血路,将近扶風,城壕邊一将截出。

    為首領兵将乃李師顔也,大叫:“胡賊速下馬受降!”撒離喝欲待死戰,後面姚仲軍馬繼至,與鹘眼郎君、孛堇哈哩并力奪路奔鳳翔。

    吳璘進拔扶風,捉獲金将三員及女真一百七十人,掠其馬駝辎重無算。

     由是金人不敢度隴,分屯之軍得全師而還。

    捷聞行在,高宗大悅曰:“川陝一路,朕不足憂。

    惟東京近逼金人尤可慮。

    ”因敕劉锜疾速進兵,仍诏嶽飛沿邊接應。

    使臣領诏去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