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馮雲山夜走貴縣洪秀全起義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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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此言甚善!某料黃文金是同志中人,已知了我們的用意,隻譚紹洸尚在有意無意之間耳!某有一計,正待賢弟為某一決也。

    ”雲山便問計将安出?秀全道:“今幸保良會中人,都皈依上帝,視某如神聖;若突然起事,恐反令人心生疑。

    不如傳布某的名字,在這裡保良會中。

    官吏知之,必來捉我,這不怕會中人不來救我!我欲乘機率衆以拒官兵,則大事從此行矣!未審賢弟意見何如?”雲山道:“如此甚妙!但官兵一日不來,即一日不起義,仍非良策。

    弟意請以八月初一為期,一齊集義。

    弟今則西入貴縣,沿武富偷進江口,督羅大綱依期進攻永安州;哥哥若遇官兵到此,即依尊策而行。

    若是不然,哥哥亦當待羅大綱起義之後,以越境救助人民為名,率保良會之衆,直趨永安州會合,官吏聞得哥哥有此舉動,必調兵相拒。

    此時欲求一戰,實不難矣!勝則直抵桂平,若失利,羅大綱即由永安入桂平,以截官兵之後。

    哥哥即奮擊官兵,求通桂平一路,以應楊秀清;然後合三路,以趨桂林可也!”秀全聽說,即依計而行。

     雲山一面辭過衆人,扮作一個雲遊道士,望貴縣而去。

    那日到了貴縣城中,雙足卻困連日跑路,疲倦得很,正要尋個所在,歇過一夜。

    在街上來來往往,忽然背後一人呼道:“雲山兄弟,往哪裡去?”雲山回頭一望,原來是秦日綱。

    倒吃了一驚。

    急趕上兩步,接着秦日綱問道:“兄弟自此一别,知得老兄被洪哥哥連累,禁在監中。

    到監後兩天,即把洪哥哥另禁别處。

    因此韋兄弟劫獄時,不曾救得老兄。

    因何到此?”奏日綱道:“弟所謂因禍得福也。

    當初被禁時,是同在舊羁;後洪兄弟改押新羁,正當韋冗弟劫獄時,盜賊出沒之處。

     不曾救得,故縣令疑我不是同夥知情,訊了一堂,便批準保釋。

    今來此地探望親友。

    不知兄弟何來?洪兄弟現在哪裡?”雲山道:“這是不是談話之所!可有認識的僻靜地方?暢談一會較好。

    ”秦日綱道:“隻有一所教堂,離此不遠,是弟居留之地,就請同往坐談何如?”雲山大喜,二人便望教堂而來。

    甫進了教堂,隻見一人衣裳楚楚,在教堂裡打坐,似行路到此歇足的。

     一見他兩人進來,那雙眼早抓定馮雲山。

    雲山不知何故,偷眼回看秦日綱,見日綱已是面如土色。

    雲山摸不着頭腦,即向那人請問姓名。

    那人才答得一個張字,即出門而去。

    雲山見得奇異,便問日綱,此是何人?日綱道:“不好了!此人即日前在桂平告發洪哥哥的張秀才也!他本貴縣人氏,曾充桂平縣外幕。

    生姓奸險。

    今見此人,大非吉利。

    似此如之奈何?”雲山一想道:“任他如何擺布,料不能如兄神速!弟十分疲倦,權坐片時,再作計較罷了。

    ”秦日綱便帶到後面坐定,呼僮烹茶,大家訴說别後之事。

    時已近晚,雲山道:“今夜斷不能在此勾留。

    弟數年前在本縣曾課徒于黃姓之家,此黃姓是敝省番禺人也!倒能做油炸生涯。

    本是個有心人士,不如改往他的府上權宿一夜,較為妥當。

    ”秦日綱道:“既是如此,某亦願同行。

    因弟雖有志未逮,然甚願随兄弟之後也。

    ”雲山聽罷,不勝之喜!秦日綱呼僮到來,賞他二三塊銀子,遣他回鄉;自己卻詭稱要回桂平去。

     将近夜分,便同雲山轉過黃姓家上來,那黃姓的,原來喚做廣韶,生有三子,俱曾受業于馮雲山,這回見雲山到來,父子四人,好不歡喜,一面迎至廳上,吩咐家人治膳相待。

    正自互談别後的景況,忽然家人報道:“前街那所教堂中,不知有甚事故,也有許多官兵圍捕,卻搜來搜去,搜不出一個人來。

    ”黃廣韶聽罷,偷眼看看秦日綱兩人面色,卻有些不象。

    且素知他兩人是個教士,此事料然有些來曆,便把家人喝退,一面令進酒馔來,獨自陪兩人對酌。

    酒至半酣,黃廣韶道:“兩位來此,必有事故。

    某非好為小人者,不妨直說也!”馮雲山道:“忝在賓主多年,何敢相瞞!弟到廣西,原為傳道起見。

    不料本縣一個張秀才苦苦攻讦小弟妖言惑衆,以至官吏購緝甚嚴,故逃避至此。

    素知足下是個誠實君子,聊以實情相告,萬勿宣洩為幸!”黃廣韶道:“弟觀秦兄神色,已料得八九分。

    但家人頗衆,談話切宜低聲,休被别人知覺。

    便對小兒輩,卻不宜直說也!某料官吏注意者,隻在馮兄。

    若要逃走,當在今宵;倘再延遲,截緝益嚴,更難出關矣!”雲山道:“此言甚善!惜此時城門已閉,如之奈何?”黃廣韶道:“這卻不訪!敝宅後靠北門,那守城軍士賴信英,家有老母,常受某周濟。

    若要偷出城門,自能方便也,”雲山道:“如此是天賜其便矣!事不宜遲,就此請行。

    ”黃廣韶便不敢再留。

    用過飯後,馮、秦二人卻沒什麼行李,即依黃廣韶囑咐,對家人等托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