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韋昌輝義釋洪秀全馮雲山聯合保良會

關燈
,十分可愛。

    秀全等四人觀看了一會,因心中有事,忙尋到黃文金府上,先把胡以晃一個名刺傳進去。

    少時見裡面傳出一個請字:即由胡以晃先行,一同進到裡面,已見黃文金在廳上迎着。

    秀全偷看黃文金,果然生得長眉秀目,廣額豐頤,四尺以上身材,三十來歲年紀,秀全暗暗贊美!急同黃文金唱一個喏。

    黃文金回過了,便把四人接應,到廳裡通過姓名,分賓讓坐。

    文金先向以晃說道:“年來隔别足下,渴想欲死。

    今同幾位跋涉到來,料有見教!不嫌茅舍隘陋,多住幾時也好。

    ”以晃道:“隻因路途隔涉,瑣務又繁,未及到門拜候。

    今因秀全兄弟,從廣東到來,代上帝傳講道理,勸人為善;适聞足下創辦保良攻匪會,保衛桑梓,因此洪哥哥十分仰慕,故托某作介紹,特來拜谒,别無他意。

    ”文金聽罷,忙向秀全謙讓道:“如弟不才,辱蒙眷注,何以當之。

    ”秀全見文金如此豪俠,便乘機道:“向聞大名,如雷灌耳!幸得拜谒,足慰生平!就足下所辦保良攻匪會,雄心義舉,兩者兼優。

    叵耐朝廷失道,外侮頻仍,官場為竭澤之漁,百姓有倒懸之慘,民迫饑寒,逼而為盜,恐今日攻匪保良,明日盜風猖獗,徒負足下一團美意耳。

    ”黃文金答道:“明公金石之言,頓開茅塞,某亦知朝廷失道,未足與謀,乃有志未逮,無法安民;隻分屬缙紳,不得不竭其心力,保衛闾閻。

    若謂結納官場,非某所願也。

    ”秀全聽了這話,覺黃文金的是可兒,便可乘間而入,遂再說道:“足下之言甚是,某亦素具安民之志,獨惜心長力短耳!倘不嫌鄙陋,願附骥尾,以助足下一臂之力。

    未審尊意若何?”文金大喜道:“但得明公如此,實為萬幸。

    休說相助,小弟但聽指揮足矣!”秀全聽罷,又謙讓一回,幾人複談了一會。

    秀全遂漸漸把上帝的道理說将出來,探探黃文金意向。

    那黃文金見秀全議論激昂,已是九分拜眼,今聽上帝的道理,愛人如己,凡屬同種人民,都是同胞兄弟,如何不信?越日便告知同會中人,一概崇拜上帝,以免災難!那同會中人又向來敬眼黃文金,是個光明磊落、疏财仗義的人;且是本地的缙紳,有聲有望,還那有一個不遵從的?以故金田附近一帶,崇信上帝的都居十之八九,家家戶戶,有見着洪秀全者,都喚着洪先生,從不敢喚他的名字。

    秀全見着别人,又一概稱呼兄弟,從沒有一分高傲的氣,因此人人敬服!就是三尺小兒,都知道有個洪先生了! 秀全更把保良會改定章程,凡總理協理及書記與一切會員,都是投票公舉,皆有次序。

    這時洪秀全的聲名反在黃文金之上,所以投票時,竟推秀全做一個會中總理。

    秀全見着如此,即當衆說道:“強賓不壓主,總理一席,小弟如何敢當?”說罷,仍複讓過黃文金。

    黃文金哪裡肯依?衆人又紛紛說道:“公舉的章程,是洪先生所定。

    如何先自違卻,反要推辭?豈不是冷了衆人之心麼!”秀全見衆人如此說來,無奈隻得應允,自此保良會日盛一日了。

    秀全一發把運動楊秀清的手段,教黃文金禀領槍械,請示興辦團練,以保護鄉民,是以金田又起了一支團練軍。

    雖不及楊秀清的團練人馬衆多,卻幸這數百團練軍,都是崇信上帝的人,更易調動,秀全幾人見了這個局面,好不歡喜。

     不提防那桂平縣,自從失了一個逃犯洪秀全和三個劫獄的,張縣令竟要行文各縣,四處緝拿,那一日正頒到金田地方。

    所有村落,都挂了一張告示:要捉拿洪秀全幾人。

    早有人把這一點消息,到黃文金府上報知。

    各人聽了,心中不免疑俱!秀全故作說道:“某此次來到廣西,本欲勸人為善,設法安民,誰想遭了官場之忌,以得小弟為甘心。

    小弟誠懼以一己之故,累及諸君,不如待某親自投案。

    自作自受,以免株累别人也罷了。

    ”說罷淚下如雨。

    韋昌輝道:“明公若要如此,枉某出生入死,毀家赴義相從至此矣!”那洪仁發即攘臂道:“兄弟休慌!若是官差到來,教他來一個死一個,來十個死五雙,怕官差的不是好漢了!”胡以晃正欲勸時,隻見黃文金說道:“明公休便如此,這裡附近都是崇拜上帝,敬重明公的同胞,兄弟雖不才,也有些微名,便藏在這裡,料沒有一個敢去出首;即或不然,就與同罪,弟亦何怨?因為洪君是豪傑士也!”胡以晃道:“難得文金兄弟如此仗義,我們怎好負他盛意?權在此間暫避幾時罷了。

    ”各人一齊答道:“以晃兄弟說得甚善,我們再不用拘執了!” 正說話間,忽家人報道:“門外有一位道士,自稱是馮雲山,要來相訪。

    小的不敢擅自請進來,特此報知。

    ”秀全聽得馮雲山到了,便向黃文金說出與雲山是同志。

    文金即令請進來叙話。

    少時雲山進到裡面,各人一齊起迎雲山。

    先見黃文金、韋昌輝請過姓名,然後與洪秀全、仁發、胡以晃寒暄過,各自溯說别後行狀。

    秀全意欲問羅大綱如何情形?隻礙黃文金在座,尚未把自己的來意說明,恐不便談及,隻得問一聲,因何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