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戕暴主湘東正位讨宿孽江右鏖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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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子業被女鬼一擊,竟緻暈去。

    看官不要疑他真死,他是在睡夢中受一驚吓。

    還道是暈死了事,哪知反因此暈死,竟得醒悟。

    仔細一想,尚覺可怕,于是要想出除鬼的法子來了。

     還是被鬼擊死,免得刀頭痛苦。

     先是子業殺死諸王,恐群下不服,或緻反動,遂召入宗越、譚金、童太一、沈攸之等,令為直閤将軍,作為護衛。

    四子皆号骁勇,又肯與子業效力,所以俱蒙寵幸,賞賜美人金帛,幾不勝計。

    子業恃有護符,恣為不道,中外騷然。

    左右衛士,皆有異志,但因宗越等出入警跸,憚不敢發。

    湘東王彧,屢次瀕危,朝不保夕,乃密與主衣阮佃夫,内監王道隆,學官令李道兒,直閤将軍柳光世等,共謀殺主,觑隙行事。

    子業素嫉主衣壽寂之,常加呵斥,寂之又與阮佃夫等連合,并串通子業左右,如淳于文祖、朱幼、王南、姜産之、王敬則、戴明寶諸人,同伺子業行動,候便開刀。

     子業不務防人,反欲防鬼,竟帶了男女巫觋,及彩女數百人,往華林園中的竹林堂,備着弓箭,與鬼從事。

    鬼豈畏射,真是妄想!會稽長公主也同随往,建安王休仁,山陽王休祐,受命前導,獨湘東王彧尚軟禁秘書省中,不使同行。

    當時民間訛言,湘中将出天子,子業欲南巡厭勝,令宗越等先期出閤,部署各軍,暗中謀殺湘東王,然後啟程。

    會因兩次夢鬼,猝拟往射,總道是鬼不勝力,且有巫觋為衛,不必召入宗越等人,所以左右扈駕,無一勇士。

     當下到了竹林堂,時已黃昏,先由巫觋作法,作召鬼狀,然後由子業親發三箭,再命侍從依次遞射。

    平白地亂了一陣,巫觋等齊拜禦前,說是鬼已盡死,喧呼萬歲。

    真是搗鬼。

    子業大喜,便命張筵奏樂,慶鬼蕩平。

     正要入座飲酒,蓦見有一群人,持刀直入,為首的是壽寂之,次為姜産之,又次為淳于文祖,此外不及細認。

    但覺他來勢兇猛,料知有變,慌忙引弓搭箭,向寂之射去。

    偏偏一箭落空,寂之仍然不退,反向前趨進。

    不能射人,專能射鬼。

    那時腳忙手亂,不遑再射,隻好向後逃走。

    休仁、休祐等已早奔出,巫觋彩女等亦皆四竄。

    子業且走且呼,口中叫了寂寂數聲,已被寂之追及,一刀刺入背中,再一刀斷送性命。

    寂之即齊聲道:“我等奉太皇太後密命,來除狂主,今已了事,餘衆無罪,不必驚慌!”話雖如此,那竹林堂中,除寂之等外,已阒如無人了。

     休仁奔至景陽山,未知竹林堂消息,正在遑迫無措,可巧寂之等尋至山中,報稱宮廷無主,亟應迎立湘東王。

    休仁乃徑詣秘書省,見了湘東王彧,便拜手稱臣。

    彧雖有心弑主,但未料到這般迅速,此次從睡中驚起,由休仁促赴内廷,中途失履,跣足急行。

    既至東堂,猶着烏帽,休仁召入主衣,易用白帽,并給烏靴。

    倉猝登座,召見百官,群臣依第進谒,統無異言。

    當由中書舍人戴明寶,代草太皇太後命令,對衆宣讀,詞雲: 前嗣王子業,少禀兇毒,不仁不孝,著自髫齡。

    孝武棄世,屬當辰曆,自梓宮在殡,喜容腼然。

    天罰重離,歡恣滋甚。

    逼以内外維持,忍虐未露,而兇慘難抑,一旦肆禍,遂縱戮上宰,殄害輔臣。

    子鸾兄弟,先帝锺愛,含怨既往,枉加屠酷。

    昶茂親作扞,橫相征讨。

    新蔡公主,逼離夫族,幽置深宮,詭雲薨殒。

    襄事甫爾,喪禮頓釋,昏酣長夜,庶事傾遺。

    朝賢舊勳,棄若遺土。

    管弦不辍,珍羞備膳。

    詈辱祖考,以為戲谑。

    行遊莫止,淫縱無度,肆宴園陵,規圖發掘。

    誅剪無辜,籍略婦女。

    建樹僞豎,莫知誰息。

    拜嫔立後,慶過恒典,宗室密戚,遇若婢仆,鞭捶陵曳,無複尊卑。

    南平一門,特鐘其酷,反天滅理,顯暴萬端。

    苛罰酷令,終無紀極,夏桀殷辛,未足以譬。

    阖朝業業,人不自保,百姓皇皇,手足靡措。

    行穢禽獸,罪盈三千,高祖之業将泯,七廟之享幾絕。

    吾老疾沈笃,每規禍鸩,憂遂漏刻,氣命無幾。

    開辟以降,所未嘗聞。

    遠近思奮,十室而九。

    衛将軍湘東王體自太祖,天縱英聖,文皇鐘愛,寵冠列藩,吾早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