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回戰博羅許崇智受困截追騎範小泉建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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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狗仔潭,東西路許、劉各部已退到菉蘭,中山嚴令制止,一面召集開會,讨論反攻之計。

    李烈鈞道:“剛才得報,範石生部已攻克鴨仔步,不如令鼓勇進攻惠城,牽制敵人的後方,使敵人不能專顧正面。

    ”範石生亦頗饒勇善戰。

    中山從之,賞範石生部萬元,令向惠城進展。

    又賞楊希闵、朱培德部各五千元,令反攻。

    一面收容東西路潰兵,一面傳令再退卻者槍決。

    在此極忙極亂之中,而處置各方,井井有條,非好整以暇者不辦。

    部署方畢,傳令進駐石灘。

    恰巧逆将锺景棠、熊略、楊坤如、洪兆麟各率賊衆,進犯菉蘭,中山令前鋒暫取守勢,定于明日分三路反攻,一面又令李濟琛赴援增城。

    次日天微明,便聽得增城方面炮聲斷續而起。

    中山恐怕中央軍朱部的李師、王師不進,令古應芬前去催促。

    古應芬遵令趕到石灘村,方知李師已經出發,王師的參謀長淩霄,亦已上了馬,正在督隊前進。

    應芬大喜,又去和羅翼群向增城方面沿路探看。

    過了石灘村,大約有三五裡光景,便是一座小山,有兩三個滇軍的步哨,在那裡了望,應芬問他,此地可有敵人蹤迹?步哨道:“敵人剛才已經逼近,後來被我軍擊退,現在我軍正在向前追擊哩。

    ”古應芬和羅翼群側耳細聽,果然槍炮聲漸漸自近而遠,将大敗,先有此小勝。

    心中甚喜。

    古應芬便尋路回轉,路中隻聽得東北方面槍炮聲極其激烈,知道菉蘭、鐵牆方面,已在激戰之中,急忙回到車站,報告中山。

    中山道:“此一路軍事,雖然可以不憂,菉蘭、鐵牆方面的戰事,剛才得石龍趙寶賢的報告,卻有不能支持之勢。

    我已令在石龍的李根沄部,向石灣前進,并令鄧副官彥華,運了一車米去,分給各軍,但不知結果究竟如何咧?” 正說間,忽報前方有兵數車,向這裡很快的開來,不知是何人的部隊?衆人正在疑訝,那兵車已經開到站裡,原來是李根沄所部的兵士。

    中山甚喜。

    李根沄随即晉谒中山,請示機宜。

    中山獎勉了幾句,便令仍向石灣攻擊前進。

    李根沄遵令,即時出動,剛到石灣,菉蘭、鐵牆方面的各軍,已紛紛潰退。

    李根沄的部隊被他們沖動,不能駐紮,隻得也跟着潰退,大部分都潰到石灘。

    中山得報,急忙和李烈鈞、古應芬下車制止,隻見沿鐵路都是潰兵,既分不出是什麼人的部隊,也不知道他們因何而退,詢問他們的長官在哪裡,又都不知所在。

    各軍潰兵初時潰奔得非常慌忙,此時見大元帥下令喝止,始各站住,不敢再逃。

    各兵亦尚能守令。

    不一時李根沄的全隊亦退到,中山便和他說道:“武城李根沄之字。

    你應當率隊嚴守此間河岸,以圖反攻。

    ”李根沄唯唯遵令。

     正說間,忽有潰兵所乘的火車開到,剛好和中山的座車,在同一條軌道上,因此座車也被他沖得逆行。

    中山剛好上車,便如風馳電卷的走了。

    古應芬等上車不及,隻得沿鐵路随着追趕。

    各潰兵見了這情形,便又大奔,中山派往石龍的副官鄧彥華,見了這情形,不覺大驚,因聽說範小泉的部隊,尚在橫瀝,急忙趕到橫瀝,報告敗耗,請其回軍救應。

    範小泉正待舉炊,聽了這話,也不待吃飯,便急令部下開拔,趕到石龍。

    恰好陳軍的先鋒洪兆麟,緊緊追趕中山,已到石龍。

    範小泉也不待開槍,便令沖鋒,自己奮勇前進。

    洪兆麟雖仗戰勝之威,無奈範軍勇悍難當,隻一小時,便大敗而潰。

    洪兆麟恐被追及,急急渡江,不料船小人多,到了江中,一震蕩間,那隻船已翻轉身來,把洪兆麟等都溺在水裡。

    讀至此,為之一快。

    衆人慌忙把他救過對岸時,已吃了好幾口水,狼狽不堪,急忙帶着殘兵,向東退去。

     卻說古應芬等,因追兵被範軍截住,安然到了新塘,上了火車時,方知中山已乘了機關車返省,心中甚覺安慰,隻是想到此次潰退的士兵,不止一萬,如一到省城,商民必受損失,又沒法可以處置,甚是擔心。

    到了省城時,市面竟安堵如常,大為奇異。

    打聽之後,方知中山到省後,即派兵一部,在大沙頭堵截,所有散兵,已全被繳械,所以廣州毫無影響。

    綜計此次東江戰事,始于五月,至這時九月,已有四月之久,此次義師挫敗,退回廣州,總算告一小小結束。

    我這枝筆,便也要掉轉來,寫些别處的事情。

    要說北方在本年中,除卻平常的政變和戰争以外,還有一件驚天動地、震動全世界的大事情。

    正是: 戰争喋血尋常時,别有奇峰天外來。

     未知究系何事,且看下回分解。

     ---------- 中山從事革命事業數十年,生平曆危涉險,不知凡幾,苟舉其荦荦大者而言,則除倫敦、白鵝潭兩役而外,惟此次東江之戰而已。

    蓋當時可用之兵,惟許崇智部及少數之滇、粵軍,若劉震寰、楊希闵、蔣光亮各部,則除索饷要械而外,其兵殆不堪一戰,甚者與逆軍通款協謀,以危中山,其處境之險,豈下于白鵝潭哉?然觀其從容處事,未嘗因消息之可驚而惶恐失措,處置困難而頹喪灰心,其學養工夫,與堅忍不拔之志,豈尋常人所能及其萬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