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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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尊者以無始有的道理,度明家僧。

    一品不解,問家僧,家僧既悟,乃向一品說道:“先神先鬼,先稽我智,我智乃我知。

    我知,即始有;我不知,乃無始有。

    無始有,天地也不知。

    妙虛不過一幻法,焉能知道?”一品聽了,乃問元通:“家僧這議論可是?”元通答道:“是則是矣,恐未盡是。

    ”家僧乃向尊得稽首請教,尊者不答,但說一偈。

    偈曰:未始有無始,無始猶然後。

     盡此是仍非,知悟總皆謬。

     尊者說偈畢,隻見妙虛垂膝而坐,仰望尊者道:“師父,弟子此時五内若蒙,不複知來事矣。

    ”尊者見他垂下一膝,乃答道:“妙師,你這會蒙然垂膝處,便得了無始有未始矣。

    ”妙虛點首謝度。

    趙一品乃說出梵志在東印度,國王以師禮拜他,衆徒弟法術高妙的一席話。

    百萬也說是一品薦書、左相引進這一種的根由。

    尊者隻是撚着指珠兒不答,一面辭謝衆人,一面與元通往東印度國行來不提。

     且說賽新園被公子捉住,怒他弄障眼法隐身入他妾室房内,到園中來見梵志。

    新園心愧,使了一個脫殼金蟬法,一路煙飛星走了。

    他卻走到靈通關,原住在崗前小廟兒裡。

    乃收拾廟堂,打掃房屋,說道:“我久離廟内,你看這鼠穴蛛絲,把個房屋傾頹,可見要人居住。

    ”乃歎了幾句。

    後人遂為新園代作了古風一律,說道:生來有房屋,居此屋者誰? 靜省三更夢,安常四序時。

     晨修明德庑,久輯太平基。

     屬耳休頹壞,明堂未可倚。

     毋令鼠作穴,莫使蛛網絲。

     勤勤時灑掃,刻刻莫輕離。

     百年常固守,合宅得撐持。

     奈何人好動,鑽穴隙相窺。

     傷卻原來宅,仳離故遷移。

     久去不複返,緻令房屋虧。

     牆垣頹乃塌,樓閣參且差。

     及時忘葺輯,老大徒傷悲。

     寄信知音者,克複莫教遲。

     重整百年業,安居永不衰。

     話說新園複歸舊廟,意欲再尋雨裡霧弟兄,據獎隘處。

    忽然陰風慘慘,形影凄凄,一個人魂立于其前。

    新園喝道:“吾久未歸廟,何處精靈,敢侵吾廟宇?舊主已歸,尚敢白日現形?”這個魂漸漸顯明,答道:“新園别來不複相識耶?”新園定睛一看,原來是本定,忙驚道:“師兄,我為遁法一時計拙,幾弄出醜。

    惶愧随那梵師,故不辭,逃複舊廟。

    你緣何不跟随梵師,來此何幹?想是梵師不棄我新園,或者公子不執我作對,使你來尋我?卻如何藏藏躲躲,弄些凄慘陰風。

    ”本定乃泣道:“青鸾假馭樹葉不靈,跌落塵埃,南柯夢裡,想梵師迷入外道,衆徒誤入,怎得超凡?我如今四大無收,想你為吾指個脫離,故此來尋契交。

    ”新園笑道:“師兄,你當初如何投拜,卻為的何事?既入梵師之門,做的卻是何道?今日所欲脫離,何等方向,你自不明說,我如何指你個路境?”本定道:師兄我不說,果然你不知。

    你聽我道:當年生長岐岐路,未識人倫把自誤。

     拳打高山猛虎降,劍揮大海蛟龍怖。

     隻因戲法賽神通,要學修行拜師父。

     三尖嶺上救道人,花柳樓上原吃素。

     巨鼋港裡戰巫師,撮桶街前迷美婦。

     樹葉兩扮假青鸾,前趕獐兒後失兔。

     法收樹葉複原來,一夢南柯本定數。

     本定說畢,新園笑道:“師兄,原來苦苦為弄幻,誤投門路,我新園自己尚錯,今日方整理舊屋,有甚教誨指你!你莫若權安小廟,待有行教的,不拘僧道,指點你個方向可也。

    ”本定聽了,忽然不見。

    新園歎怪嗟異不提。

     且說東印度國王名堅固,我國王愛民禮賢,素稱有道。

    既為雨澤蒼生,聽左相薦引梵志,立壇瞻禮。

    一日坐朝,梵師上殿不趨,國王迎侍恐後,乃設玉團花寶座,尊梵志坐了。

    國王問道:“國師所談的性命雙修,予一時未便得就會。

    聞說你道法能指滄海變桑田,指高山成平地,予欲國師演試一二觀看。

    ”梵志道:“我王畏修道之難,欲觀法術。

    不知這法術,隻可愚凡俗,未可使于王所。

    ”國王不聽,再三要觀。

    梵志乃喚徒弟演法。

    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