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瓦崗寨群雄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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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一自衆人皆散,讓獨留彥藻共飲,同床抵足而卧。

    過夜半,讓問彥藻曰:“方今隋室傾危,四方雲擾,欲謀大事。

    衆兄弟皆智謀過我,子深明易道,與我蔔之,看數人孰先孰後。

    ”彥藻曰:“吾實不能,兄長曾聞神蔔賈雄否?”讓曰:“頗聞其名,未知何為神蔔?”彥藻曰:“此人上通天文,下識地理,中察人間禍福。

    南北往來之人,皆往蔔之,無不靈驗。

    今此人現在城南,兄長欲知休咎,何不召之。

    ”讓大喜,即時差人往城南召賈雄。

    雄至,讓果以密言問之,令蔔舉兵之事。

    雄曰:“蔔得大吉之兆,貴不可言。

    然公自立,恐未必成;若立李密為主事,無不齊。

    ”讓然之,雄辭而去。

    李密佯作不知之狀,入問曰:“适間術士所蔔何事?”讓以前言告之,密曰:“吾有甚德,敢為衆主。

    但今四海縻沸,不得耕耘,公士衆雖多,食無倉廪,唯資野掠,常苦不給。

    若曠日持久,加以大敵,臨之必渙然離散。

    不如先取荥陽,休兵館谷,待士馬肥充,然後與人争利,此保全之策也。

    ” 讓從之,乃率兵二千,直抵金堤關下。

    讓全裝披挂,親冒矢石,與守關将華公逸戰上五十餘合,公逸敗走,被讓飛馬追及斬之,餘衆潰散。

    讓引衆入關,移兵徇于荥陽,諸縣皆下。

     荥陽太守楊慶,會合河南讨捕使張須陀領兵讨讓。

    讓素憚須陀,欲引兵去避之,密曰:“須陀勇而無謀,兵又驟勝,既驕且狠,可一戰而擒也,吾為公破之。

    ”讓不得已,陣而待密。

    乃率骁勇常何等二十人為遊騎,别選精銳士卒一千餘人伏于林間。

    須陀素輕讓,不以為事,引兵飛奔而來。

    至大局山下,與翟讓相見,各将陣勢擺開。

    須陀出馬揚鞭,大罵翟讓:“匹夫逆賊,何故侵掠州郡?”讓大怒,拍馬舞刀,直取須陀。

    須陀手持開山大斧迎敵。

    戰不數合,翟讓大敗而走,須陀乘勢追趕。

    趕過山嶺,翟讓一齊鳴金,有李密、世績,右有王伯當、單雄信,四軍齊出。

    翟讓軍回,三路掩殺,須陀大敗。

    直趕入大周山下,軍士四面圍裹須陀在該心。

    須陀謂士卒曰:“汝等可随我奮力殺出。

    ”忽然大喊一聲,須陀躍馬沖開一條血路,飛騰而出。

     回顧左右人馬不能盡出,于是複回,殺透重圍,東沖西突。

    馬前馬後,步軍齊搠,須陀力不能支,仰天歎曰:“兵敗如此,何面目見天子耶!”遂自刎而死。

     李密兵入荥陽,降其将一千人。

    安民已定,犒勞三軍,聲勢大振。

    讓得密破張須陀,面有慚色,乃分兵與密,令密建牙别統所部,号蒲山公營。

    密持軍嚴,雖盛夏之時,号令士卒,若負霜雪。

    然所得金寶,即頒賜麾下,由是人樂為用。

    然麾下多為讓之土卒,所淩辱亦不敢報也。

    讓謂密曰:“今資糧粗足,意欲還向瓦岡。

    公若不往,從公所适,讓從此與公别矣。

    ”乃率其辎重望東而去,密亦引西而行。

     行至康城,說下數城,大得辎儲。

    讓探聽知之,大有侮心,乃回兵複附于密。

    密又說讓曰:“今東都空虛,越王幼沖,政令不一,士民離心。

    段達、元文都暗而無謀。

    以仆料之,彼非将軍之敵。

    若将軍能用仆計,天下指麾而可定也。

    ”乃遣其黨探聽東都虛實。

    留守官知之,遂為守備,馳告江都。

    密曰:“事勢如此,不可不發。

    今百姓饑馑,洛口内積有餘粟,将軍若領兵襲之,彼不能救,取之如拾芥耳。

    發其粟以赈窮乏,遠近孰不歸附,百萬之衆一朝可集。

    振威養銳,以逸待勞,縱彼能來,吾有備矣。

    然後檄召四方,引賢豪而資計策,選骁勇而授以兵柄。

    除亡隋之社稷,布将軍之政令,豈不盛哉。

    ”讓曰:“此英雄之略,非我所堪。

    惟君之命,盡力從事。

    ”于是讓、密協力,自率精兵七千,星夜而去,直抵洛口。

    畢竟還是如何? 總批:群雄聚議,不知鹿死誰手。

    張須陀勇則勇矣,而謀則未也。

     李密對讓數語,灑灑乎得濟天下之體,真英雄偉略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