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兩處空談且留餘意 一編佳話待續前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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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這部書有兩處脫節,聽小子細細道出。

    看官便知。

    第一處在十六回中,因朝廷起用舊臣,并召天下豪傑,趙弼欲保薦洪一鹗,洪一鹗因系布衣,恐難邀聖眷,吉慶和就以韓侯諸葛相比,又說白莼秋最羨韓蕲王,那蕲王又何嘗不是布衣而為名将,趙鼎銳便說白莼秋既以蕲王為可羨,自己必自命為梁姬,吉慶和又道:白莼秋不但自命梁姬,且以蕲王許一鹗,可謂裙钗青眼,巾帼英雄。

    趙鼎銳又說卻當現在承平日久,天下無事,若遇征戰便可效梁夫人親執桴鼓,力助蕲王的故事。

    洪一鹗聽了這話,也就自命說是若有這個造化,奉命督師,定将白莼秋帶往軍營以為臂助。

    後來洪一鹗征剿土匪,并未将白莼秋帶去,此便是第一處脫節。

     那第二處在二十回中,吉慶和洪一鹗褚飛熊三人同往水雲庵拜見警覺禅師,問後來的功名福澤,警覺禅師便令那知客師與洪一鹗褚飛熊比武,又贈洪一鹗的七星寶劍,說他将來皆仗此劍建立功名,及至三人告别之時,警覺師又諄囑洪一鹗褚飛熊二人,有百日災難,彼時自有解救,還說數年以後與洪一鹗褚飛熊尚有一會。

    等到洪一鹗征剿土匪的時節,那七星寶劍并未用過一次、斬過一人,褚洪兩人也未有甚災難,警覺師亦未與他二人相會。

    姑作警覺師說數年以後尚有一會,洪一鄂征剿土匪不到一年,或者随後有晤之日,卻未可知。

    但是百日災難與那七星劍皆屬空言無補,豈非又是個脫節?有此兩處,不必說看書的人掃興,就是我編書的人也有點子不耐煩。

     為什麼呢?在那看書的人看到洪一鹗要帶白莼秋從征,心裡便代他設想,若洪一鹗無督師之日則作罷論,若有這日,一定有一番佳話,于是眼巴巴的望著後頭,都想洪一鹗帶兵,白莼秋便可同去,以一青樓中人再建立些豐功偉業,豈不有光巾帼,愧死須眉?我編書的也是這樣想法,及至洪一鹗已經督師,白莼秋自必同去,不待看書的以為必然之事,即我編書的亦以為然。

    那裡曉得洪一鹗自出征以來,一直到肅清以後,不必說白莼秋不曾随營效力,就連一封信彼此總不曾寄過,這樣一段佳話忽然抛去,豈不令人掃興!至于警覺師殷勤贈劍,臨别贈言,在看書的看到此處,也想這口七星劍被洪一鹗得了,必定有一番大用,如三國時趙子龍當陽道救主,那口青釭寶劍在百萬軍中殺人如草不聞聲的那種鋒利,不然何以警覺禅師當贈劍的時節,諄諄囑咐他日立功建業,仗此寶劍居多,幸即珍藏,勿可輕亵呢!乃竟剿滅土匪,一次總不曾用過。

     這也罷了,大凡僧道之言,多半好事不應壞事應,以為洪褚兩人到了剿滅土匪的時節,遇著缪雙珠善使飛刀,赫達慣用邪術,這百日災難定然逃不過去,于是看書的見他們打一回仗,代他兩人擔一回憂,雖然褚飛熊遇著一次飛刀,卻被他躲了過去,中在他騎的馬腹上,洪一鹗連飛刀總不曾遇過,他兩人至土匪剿平,仍竟安然無恙,究竟不知是和尚說謊,還是我編書的真個眼光射不到。

    卻恨遊慕湖自将随筆錄交與小子,他又往南方經營買賣,許久皆未曾過此,又無處問他的颠末,隻好将此一件疑案存在那裡,由着人說小子不慣編書罷了。

    五六年一個疑團總未打破。

    不意小子在京當差,補了内閣中書員缺,惟恨平時不慣夤緣,那些京中的大老便說小子不通時事,就奏明聖上勒令休緻,小子雖被參革,到也覺得幹淨,免得與那朝秦暮楚、趨紅避黑一流人物在一起周旋,于是檢點行裝,便作歸計,雖然一時憤懑,但歸家以後何以為生,想來想去總無良策,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