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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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脂香粉陣靡雄主睡眼朦胧退敵兵話說董鄂部主何和裡,模模糊糊被他們推進洞房以後,定睛一看,見屋子裡布置得金碧輝煌,那一股異香直鑽進鼻子,早把他弄得神魂飄蕩。

    一位美人兒亭亭玉立地站在他跟前,他便說道:“姑娘請坐!”那女孩兒也回說了一句:“部主請坐!”這一聲嬌滴滴的嗓音,直叫人聽了心旌搖蕩。

    何和裡到這時便忍不住去攜着她的手,并肩坐下,覺得她的手又滑又軟。

    一邊捏弄着她的手,一邊問道:“姑娘是大貝勒的什麼人?怎麼和我做夫婦來?你可知道我家裡原娶有福晉?”那女孩兒聽了,回身一笑,說道:“我便是大貝勒的大公主,今年十六歲了,俺父親隻因愛部主一表人才,便打發我來侍候部主。

    部主家裡娶有福晉,這是我父親知道的,隻求部主念今宵一夜的恩愛,将來不要丢我在腦背後,便是我的萬幸了。

    ” 公主說到這裡,不覺低垂粉頸,拿大紅手帕抹着眼淚,哭得鳴鳴咽咽擡不起頭來。

     到這時任你一等英雄,也免不了軟化在姑娘的眼淚中。

      他便上前去拉着公主的玉手,一邊替她抹眼淚,一邊打疊起許多溫柔話勸慰她。

     到最後,他兩人雙雙對着窗口,跪下來說了終身不離的誓語,又拉着手雙雙上炕并頭睡下了。

    到第二天起來,何和裡見了努爾哈齊,行了翁婿之禮,又說了許多感激的話。

    從此把何和裡留在府中,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把個赫赫董鄂部主調理得伏伏貼貼。

     後來日子久了,努爾哈齊把自己如何有大志,如何要報仇,如何兵馬不足的話,一古腦兒對他說了。

    何和裡毫不遲疑,便拍着自己胸脯說道:“我幫助嶽父五萬兵馬,怎麼樣?”努爾哈齊聽了,忙站起來兜頭一揖,連聲道謝。

    何和裡說道:“這調動兵馬的大事,非我親自回去一趟不可。

    ”索爾果在一旁說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便請附馬今天便行如何?”當下何和裡散了席,便出門上馬,帶了自己原來的侍衛,回董鄂部去。

      這時,何和裡的原配哲陳妃在母家住,關于她丈夫入贅在興京和回來調動兵馬的事,她都不知道。

    直待到何和裡兵馬調齊,各處部落沸沸揚場地傳說:努爾哈齊招何和裡做了驸馬。

     這句話聽在哲陳妃耳朵裡最是傷心,她不由得胸中憤恨,立刻向父親調了二千人馬,星夜趕回董鄂部去。

    正走到摩天嶺下面,當頭來了一隊人馬,正打着董鄂部的旗号。

    這時何和裡新得了公主,離開不多幾天,心中便萬分挂念,匆匆忙忙把兵馬調齊,吩咐在後慢慢行來,自己便帶了一小隊侍衛不到得六百人,便攢路先行,急急要回興京去見他那位新夫人。

    誰知走到摩天嶺下,何和裡恰恰遇到他這正妻哲陳氏。

    何和裡心下十分抱愧,當即拍馬上去迎接,打着謊說道:“你怎麼去了這麼許多日子?我一個人在家裡冷清清的,正想得你苦,打算自己帶着兵來迎接你回家。

    誰知今天我夫妻二人在此地相遇,你快快跟我一塊兒回去吧!”他一邊說着,一邊看他妻子身後:旌旗蔽日,刀劍如林,他心知有些不妙,還強裝着笑容問道:“妃子回家來,怎麼帶這許多兵士?敢是和誰厮殺去?”那哲陳妃坐在馬上,手提長槍,桃花臉上罩着一層嚴霜,蛾眉梢頭還帶幾天殺氣。

    這位哲陳妃原也長得絕世容顔,她又從父親那裡學得一身武藝。

    平時何和裡見了她,恩愛裡面還帶幾分懼怕;如今自己做了虧心事體,又看看這位夫人桃腮帶赤,櫻唇含嗔,早已有些不得勁了。

    正腼腆的時候,忽聽他夫人劈空說了一句:“特找你厮殺來!”這一句話,說得好似莺嗔燕咤,又嬌又脆又嚴厲。

    聽在何和裡耳朵裡,早不禁打了一個寒噤。

    他夫人把話說過,便放馬過來厮殺。

    好好一對夫妻,隻因打破了醋罐,在摩天嶺下一來一往,一縱一合大戰起來。

    超初何和裡看在夫妻面上不忍動手,一味地招架。

    後來看看他夫人實在逼得厲害,那槍尖兒和雨點似地落下來,他便也動了氣,舉起大刀向前砍去。

     他夫人勒轉馬頭便走,何和裡拍馬趕上去,一前一後和趕流星似地在嶺下跑着。

     看看追到一座山峽口,兩面老樹參天,濃蔭密布,何和裡說一聲:“不好!這裡面一定有埋伏。

    ”急急勒轉馬頭,已是來不及了。

    隻聽得疙瘩一聲響,絆馬索把何和裡的坐騎絆倒了,馬上的人也跟着倒在地下。

    哲陳妃親自趕來,拿一捆繩子,把她的丈夫左一道右一道捆綁起來。

    何和裡的侍衛兵見了,忙上前來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