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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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禍從口出高熲被讒利令智昏楊約陳詞話說晉王楊廣,自上次表請入觐過後,已知獨孤皇後深惡太子楊勇,垂愛了他,便甚覺放心。

    還鎮揚州以後,都城的腹心,暗布不少,消息甚是靈通。

    東宮的得失動靜,更是分外的清楚。

    原來東宮宮僚裡面,有個叫做姬威的,本是太子勇的幸臣,隻是他又受了晉王廣的重賄,便不惜将東宮的私事,全盤托出。

    因此東宮的一舉一動,晉王廣全都知道。

      這日又得了姬威的密函,詳述東宮近日的縱酒失德。

    晉王廣雄心勃勃,暗想不趁此時機,力謀進行,奪取東宮一席,更待何時。

    當下便與司馬張衡商議,張衡道:“若要廢立東宮,先須除去了一個人兒,方得進行無礙。

    ”晉王廣急道:“此人是誰,司馬快些說來。

    ”張衡道:“便是左仆射高熲。

    他與東宮甚是交好,又是兒女親家太子勇之女為高熲長子表仁之婦,屢在聖上面前,替太子遮掩過失。

    聖上又是最信高熲的話兒,若不将他除去,東宮尚難動搖。

    ”晉王廣恨恨的道:“高熲那厮,一味和我作對。

    司馬有何妙計,先把那厮除掉?” 張衡道:“此刻卻有一個機會,隻須殿下暗修密函,奉與皇後,隻說高熲回護東宮,竟欲陰謀害死殿下,囑皇後設法解救。

    皇後最愛殿下,一定允從。

    ”晉王廣沉吟了半晌,搖頭道:“此計不妥。

    皇後素知高熲,未必即肯深信,還是另想别法為妙。

    ”張衡笑道:“殿下不須過慮,皇後正在深恨高熲,哪有不聽的理兒。

    ”晉王詫異道:“高熲怎會觸怒了皇後,司馬從何得知?”張衡道:“殿下原未知道。

     昨日臣得都中宮内李總監的來書,述及皇後,為了高熲目皇後為一婦女,甚為痛恨雲雲。

      殿下趁此機會最是相宜了。

    “晉王聞言,好生快活,便道:”高熲那厮,真是死在頭上了。

    “當下即書了一封密函,遣使送至宮中,暗呈獨孤皇後。

     獨孤見是愛子的密函,急忙拆開閱畢,便對來使道:“回複晉王,叫他放心供職,有我在世,決不使他難堪。

    ”來使銜命而返,獨孤卻暗謀中傷高熲的策兒。

    恰巧有天高熲的姬人生了一個兒子,隋主很是替他歡喜,獨孤卻是不悅。

    隋主便問何故,獨孤皇後愀然道:“高熲正人,卻曾說謊欺主。

    ”隋主更是詫異道:“愛卿此言,從何而來??獨孤皇後道:”難道聖上忘懷了,數月以前,高熲的妻子,因病身亡。

    當時臣妾嘗進言聖上,因高仆射年将老了,蓦地失去了妻子,似覺難堪,故勸聖上代為續娶。

    聖上即召仆射進宮,與他說明,他卻道年已老了,退朝後隻是誦經獨宿,不願再納繼室的了。

    當時妾與聖上,還贊許稱賢。

    怎的自稱誦經獨宿的高仆射,如今又報姬人生子。

    明明先時的不願續娶,熲實心愛寵姬,便不惜面欺聖上,豈不是嗎?今詐情已見,聖上還須留意。

    往後的話兒,不可深信的了。

    “隋主聽說,恍然地道:”不是愛卿提及,朕倒忘懷了。

    如此說來,朕倒又想起一件事來。

    宜陽公王世積生前,不是和他很是交好,後來王世積謀叛,人言他與世積實有通叛情事。

     朕躬卻未深信,并未将他加罪,隻将世積殺死,如今卻是可疑了。

    他與太子,似覺也有通同的嫌疑。

    朕屢次向他詢向廢立的事兒,他終是回護太子,争着不宜,諒他定有私意存在。

    “獨孤聽了,正中心懷,便道:”聖上明見萬裡,太子縱情聲色,全不像儲君的體統,臣妾正因此故,日夜的焦急,常思與其贻誤了将來的大事,還是早日廢去的好。

    “隋主點頭道:”朕躬自有主意。

    “到了明日早朝,隋主便命有司,複險王世積舊案。

    有司已知上意所在,謂高熲确有通叛嫌疑,遂罷去高熲左仆射的職分,以公爵就第。

    這消息傳到了揚州晉王廣那裡,雖是欣喜,還覺不十分痛快。

    複由張衡設計,陰賄頤吏袁諒,上訴誣稱植子表仁,勸慰其父,嘗有“昔司馬仲達,托疾不朝,卒有天下,父今遇此,安知不是塞翁失馬,因禍得福”的話兒。

    隋主得書大怒,即拘熲至内史省訊問,便以莫須有的罪名,革去熲的爵位,廢為庶民。

      晉王廣聞知高熲免官,又少了一個對頭,謀奪東宮的心腸,更是熱烈。

    又與張衡商議道:“司馬前言欲廢東宮,先須除去高熲,如今高熲免官,司馬要再思推翻太子的妙計了。

    ”張衡道:“臣下才智有限,當薦一人與殿下商議廢立的妙計,此人即是安州總管宇文述,足智多謀,通權達變。

    殿下何不将他奏調過來,與他秘密商議?”晉王即奏上一表,調宇文述為壽州刺史。

    隋主怎知用意,便即批準。

    宇文述受調南來,順道經過廣陵,便進谒晉王廣。

    廣即設了盛宴,殷勤款待,酒至席半,晉王廣屏去了左右,徑離座向宇文述跪下,述慌忙還禮,扶廣起立道:“殿下屈尊施禮,定有見教,述雖不才,願供驅策。

    ”廣佯作凄然道:“長兄勇,正位東宮,夙圖加害,尚因父皇母後,見憐愚蠢,格外垂憐。

    隻是父皇春秋已高,一旦不測,東宮繼登大寶,我即死無葬身之地了。

    敢求先生代籌妙計。

    ” 述道:“殿下不須憂急,皇太子久失了聖上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