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 吐真情妖人誘賢婦 傳邪術平地起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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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無意之中顯現真形,将嶽母吓死,深恐一經說穿,妹妹你必懷殺母之仇。

    縱不如何為難,心中終有多少不快。

    豈非修煉難成,白白傷了情感麼?”春瑛聽了,又點點頭說道:“既然是事出無心,我也何能相仇?但你既是仙人,為什麼又和我這凡女結婚呢?” 誠夫笑道:“那個非你所知。

    修道之行,千變萬化,有一輩子不許近女色的;也有倚賴男女交合,調劑陰陽,備為煉丹之用的。

    我就是屬于後面一類的魔教中的人。

    但凡曾經結婚的女子,必屬生有仙緣之人。

    如能精一修持,久久也必成仙。

    所以我輩娶妻,不是胡亂找個凡人,就可配的。

    若是這人并無仙緣,是個完全塵俗之體,一經交合,于他果然有益,于我反而有損。

    也有貪圖淫欲的人,随便配個毫無仙氣的女子,相聚數十年,不但沒有好處,反把自己的精氣流完,因而堕落凡間,永無成仙之望,反有曆劫之虞。

    這等事情,也是常有的。

    所以修道之人,真是萬分不易。

    往往修煉千年,結果逃不出一個色字關頭。

    你想危險不危險哪?” 春瑛倒笑了笑,說道:“既然這麼說,你自己也不留心些兒,别貪戀愛情,弄得萬年功行一旦消滅呀。

    ”誠夫笑道:“這倒不怕。

    我們最恨的就是天道不公,太把人欺侮得厲害。

    據你夢中所見情形,和那個什麼锺離權告訴你的話,可見他們實在是有把我誅戳之心。

    ”春瑛聽了,又驚惶起來道:“話雖如此,但是我想夢說終是無憑,或者不緻實現出來吧。

    ”誠夫冷冷地說道:“不,不,據他說的,我屢次脫逃天誅。

    這話實在是有來曆的。

    因為他們幾次三番和我教為難。

    而我這人呢,偏偏又是教主手下頭等人才,第一大弟子。

    他們所最恨最忌的,除了教主外,就得輪到我了。

    他們因此曾用種種方法來收伏我,本來在道教中,也沒有幾人可以和我相抗。

    隻因那年在淮海村中,那邊來了許多仙人,都被我戰敗得七零八落,四處逃生。

    他們沒了法子,才想出一個下流計策,竟用重賂,買通了我這同道中人蚌精兒,趁我不防,突然倒戈相向,這可是我做夢也想不到的事情。

    這樣一來,我便吃了他們一個大虧。

    ” 春瑛聽到這裡,到底是夫妻之情,不覺替他憤憤地說道:“天下唯有這等人沒天良,最是可殺!不曉這小妖兒投了那邊,可得了什麼好處沒有呢?”誠夫見問,躊躇片刻,方笑道:“這等陰奸狠毒的東西,哪有什麼發迹之日?聽說現在被他們派在一個田螺精部下,名為修道,實在和奴仆牛馬一般,供他們驅使罷了。

    而且蚌螺同是水族,蚌的身份,究竟比螺要高些。

    他們偏偏把他派在螺精手下,這等糟蹋,也隻有他這沒志氣的東西才受得住,要是換了稍有廉恥的,更不用人家虐待厚侮,隻此以大事小的罪名,可就挨不得了。

    我從那年失敗之後,一路失風下來,當奉教主法旨,以我的運道太壞,囑我暫時養晦,并道:你的功行氣候,比現在海龍王高出幾倍,照理,這龍王之位原來屬于你。

    因你心氣太過高傲,為上帝所畏忌,諸仙所嫉妒,因此反被平和夫婦後來占先,得了這個大位。

    現在他們子孫繁衍,把各大海洋都分封了四個兒子敖廣、敖閏、敖祥、敖貴。

    其它内地江湖,也派自己親族子孫把守。

    你這資高才大的先輩,反因失歡于上帝,把你當作罪人,甚至天下之大,四海之廣,沒有你存身之地。

    現在雖賴我的法力,暫在東海中匿迹潛蹤。

    将來被他們知道了,少不得還有一場幹戈。

    我替你想來,也真太吃虧了。

     “所以我很想助你出頭,把你應得的地位占了過來。

    但須先從内河方面得一根據之地,查得錢塘江水勢雄偉,兩邊山高地狹,正是一個大好的發祥之地。

    而且從前被平和妻子鑽斷兩岸龍脈,從此真龍不得進來。

    又有一條鑽通的曲山路,可作秘密出入之道。

    你要舉大事,成大業,唯此最宜。

    囑我靜養一百午後,即從此水入手。

    我當遵旨,在海中躲過一百年,方跟随師尊到了錢塘江頭,查勘了一回。

    叵耐又被他們知道,特派玄珠賊道前來海甯鎮守,又有什麼妖狐得道的慧通會同平和夫妻父子,大家幫着他定計将錢塘江水,彙在海甯一處,幾次三番和我為難,使我輩無容身之地。

    他們又派重兵守住海甯。

    每逢潮汛時期,戒備比平時更嚴,弄得我進無可據,退難立足。

    那時我也恨到極處,想來想去,隻有潛身登陸,随時察看情況。

    遇到他們防務松懈之時,還可乘勢而起,使我平生的法力,可以吸盡東海之水,将海甯附近千裡之内房舍人民,悉行淹沒起來,便可成一洪水,北通長江,東連東海,從此與平和争衡,正是遁退戰守的好方法。

    想定主意,對教主說了。

    教主卻非常謹慎,勸我慎重行事。

    我說:『人家太欺侮我們。

    弟子此計,志在必行。

    師尊囑我慎重,自當凜遵。

    至于攔阻我行事,卻是萬萬不從。

    』師尊也沒說什麼。

    我就化了人身,來到杭州。

    這便是我未曾見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