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螺仙奉旨建道場 蚌精開腹宴群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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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骨神姿,雖然皮色醜黑,而一種清氣正從此中益發透顯得格外精神,自己好生欣羨,便坐在鐵拐身邊,請問修持養心的大道。

    鐵拐早知此人即是祖師所言與本人将來同事之人,也是格外敬重。

    當把自己所知所聞,凡可以增益他的學識的,都為之盡量指導。

    張果因鐵拐和本師文美真人是平輩,便以師叔相稱,二人格外覺得親熱起來。

    談了一會,主人覺先命人獻上山海珍奇的果點并自釀的百花美酒,款待鐵拐,遜之上座。

    鐵拐客氣了一陣,也不再辭。

    此外慧通、張果父子等也都按次就座,飛、颠倆列坐鐵拐左右肩下。

     席間飛飛談起雲路中所見四道必非端人,早晚定來攪擾,不可不防。

    覺先因言:“聞得老蛟投身南海,新近拜在截教門下,自己又收了許多門徒,聞得我和張果在此,決定前來攪散我的道常好在我這裡也有許多高人救援,就是水晶宮中龍王夫婦和太子敖廣、敖順,都有萬夫之勇,驚人之技,若知惡蛟作祟,必要起兵相助。

    如許衆多神仙,難道還弄不過一班獸類妖精嗎?”說罷不覺大笑。

    鐵拐正色道:“道兄卻也不宜十分托大,四海五湖,哪處沒有能人。

    我輩修道未久,本領有限,安敢輕量天下之士?就是我們祖師身為道教之主,是上中下三界神仙領袖,卻還不肯說句滿話呢,何況你我毫末道行,安能藐視他人,口出狂言。

    屬在同道,敢貢藥石,伏望道兄采納。

    ”慧通、張果聽了,忙說:“師叔之言真是金石,非道高學廣者,不但不肯說,也不能說。

    我輩倒叨了教訓了。

    ”覺先自知失言,好生慚愧,也忙起立謝教。

    鐵拐先生見他們都如此服善,心中大悅,忙也舉杯稱賀道:“我教宗旨在利世不在自利,在真實不尚誇言。

    自古以來,從無大言欺世的神仙;自來的神仙,決沒矜誇法術、輕視同道者。

    某學淺才短,功德毫無,适間所言,無非互相勉勵,互相規勸之意,過承諸兄獎饬推崇,反惶愧不安了。

    ”衆人都道:“師叔太謙虛了,對于小輩似可不必。

    ”鐵拐又謙了幾句,方對飛飛說:“你說的是那四人嗎?我已看準他們都是獸妖,此來不知是何主見,有甚本領,現住哪裡。

    爾等便時,可即出去打聽一下,前來報我知道。

    果有相害之心,也好早作提防。

    ”飛、颠倆躬身應諾。

    當下散了席。

     覺先替鐵拐師徒預備了一間精緻雲房,在最後一進内。

    慧通導引進去。

    鐵拐見室中鋪設非常優美,十分不安道:“一個出家人,山林岩壑,古寺荒庵,到處都是家宅,怎能住得這般舒适,太費主人的心了。

    ”慧通笑道:“師叔直如此克己,師叔是得道之身,應和我輩不同。

    現在天上多少仙人,哪一位不住的極好洞府,偏師叔還這般刻苦。

    ”鐵拐忙道:“李某不過略知法術,若說真正大道,才能了解些皮毛而已,安能比拟上界金仙?望道友以後不要說這等話,增我愧恧。

    ”慧通不敢再說,談了一回,辭别出房。

    鐵拐先生仍獨坐運用玄功。

    飛飛等卻奉旨出去調查那四個妖道去了。

     鐵拐先生坐到天光,他倆仍未回來。

    先生陡覺心血微微一潮,猛可地悟道:“了不得,飛飛等被妖人擒了去也。

    ”他也不對人說,慢慢踱了幾步,定下一個主意,伸手向室後一指,那宅子後面一層青灰色的大牆垣,正是那田螺殼最後一層,經他一指,突然現出一扇大門。

    鐵拐先生手攜拐杖,杖挂葫蘆,緩步出了門。

    又聽呀然一聲,雙門齊扃,痕迹毫無。

    于是順着水勢走向淮海村下流去處,見有一所絕大腰圓之屋,兩扇大門是一對蚌殼,半開半掩的。

    原來是截教門下一個大蚌修成妖精,他那本領不在覺先之下,也能以頑殼為宮室。

    一進門就是大廣場,廣場之後有平列的屋宇數百間。

    此番衆妖聞得田螺殼内做道場的盛會,因聽過老蛟之言,說老君門下許多徒子徒孫自負都是人體修成,輕視彼教,更可恨的是覺先妖婦明明是個螺精,張果又是蝙蝠,居然依附他們,也敢譏笑彼教全是畜生。

    因此激成公憤,聚集無數妖精魔怪前來淮海,預備和這邊群仙見個雌雄、分個上下。

    那蚌精原住海中,他便自告奮勇舍這軀殼供大衆寄寓之地,并建議在他這蚌殼内擺下一座擂台,專等覺先這邊衆仙前去比試道法。

     這天慧通請得鐵拐師徒到了螺殼,同時淩虛子等四妖也應老蛟之請到了蚌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