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未免有情寶琴話别 誰能遣此月素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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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去喚鸨母到來。

     鸨母至,挹香怒道:“媽媽,你不該将素妹妹變賣湖州,不擇人品。

    你隻知惟利是圖,你可知他是個執性的人,若有一二不對,尋了短見,豈不是白白的害他一命?你要銀錢,盡不妨向我說,為何将他變賣?”鸨母道:“金公子不要錯怪老身,容我細說。

    我因女兒年紀大了,就是這個倚門賣笑的生涯,亦非長策,老身亦欲棄此行業,别尋活計。

    所以将女兒許與湖州朱公子為側室。

    雖日側室,無異專房。

    這朱公子的夫人卻是未曾生育,要女兒去替他生幾個兒子,接續宗挑的。

    且此人十分情重,金公子放心便了。

    ”挹香歎道:“據你說來,這朱公子是個有情之輩。

    但是,日後素妹妹有甚麼三長兩短,哼,老媽媽,你不要怪我,我金挹香不與你幹休的!”鸨母道:“公子放心,都在老身身上。

    ”挹香道,“這就罷了。

    未識他幾時來迎?”钺母道:“總在三四月間”挹香隻得勸了素卿一番,訂以明日再叙。

     出門後,仲英與挹香分路,挹香徑至月素家來散悶。

    誰知愁恨一齊來,才到月素家,月素即告以訂盟◆直陸茂才之語。

    挹香苦上加苦,便說道:“月妹妹,你們可是會齊了來苦煞我金挹香麼?前日雅妹與幼姐去了,今又知寶姐姐與素卿妹妹俱有從良之念,欲到你處來散散悶,誰知你也有從良之意。

    咳!金挹香吓金挹香,早知今日,悔不當初了。

    我蒙衆姐妹相憐相愛,月妹妹,你是更加相看格外。

    我昔日患病你處,蒙你陪侍藥爐茶竈,延醫祈佛,衣不解帶者幾天,又蒙代出藥資,虔求仙劑。

    如此隆恩,未酬萬一,如今遽焉欲别。

    哈哈,我金某也沒有人趣了!妹妹,你不要去的好。

    ”說着也哭不出了,隻管徘徊搔首,仰面呼天。

    月素道:“我也豈忍與你分别,但思叙到日後終歸要别的,不過多聚幾年。

    如今陸某乃在庠秀士,儒雅多情,細窺底細,似乎可托終身。

    你呢,知己者幸有愛姐與四位妹妹在家,愚妹亦替你稍稍放心了。

    ”挹香道:“妹妹之言,誠為懇切,但我那裡舍得你去。

    ”月素道:“事已如此,總歸是孽緣所累。

    我若不遇着你,我也沒有什麼惆怅;如今遇着了你,弄得我萬斛愁腸,莫能解釋。

    你若不遇我,你也可少此一段離愁了。

    正所謂‘當初若不逢君面,無此分離一段愁’!” 月素說罷,挹香點頭稱是。

    那夕就在月素家住了。

    後來因衆姐妹分離在即,終日在外邊相叙。

     自來好景無多,轉眼間又是桃花逐浪,柳絮化萍之候。

    寶琴擇定三月望日從良陳氏,素卿擇于十八日啟棹湖州,月素擇于二十四日于歸◆直。

     挹香到了那時,心如醋◆的一樣,苦楚異常。

    十三日整日在寶琴家話别。

    到了十五正日,陳宅轎子來迎,挹香恨不能留,又恨未曾面見又梅,托他保護。

    徘徊良久,忽然想着,便在桌上取了兩張書箋,修了一封書劄,囑寶琴帶來交與又梅,以表寸心。

    其書曰: 愚弟金挹香稽首頓首,緻書于又梅仁兄大人閣下:花前得晤芝标,三生有幸。

    并知閣下素性知情,惜花念切,心心相印,正無殊仆之私衷也。

    欽羨,欽羨。

    迩者寶琴校書風塵久溷,拊膺無人,仆雖欲特拔紅塵,苦無大力。

    茲聞閣下願惜名花,茑蘿結好,三星在戶,正迓迎百兩時也。

    從此校書終身有托,孽海能超,仆亦為之欣欣。

    所慮者渠乃善病工愁之輩,非曲為保護者不可。

    然君本多情,無庸鄙人瑣瑣,奈仆真癡者,若不能不啧啧多言也。

    裁箋奉達,肅賀雙禧不盡。

    寫完封固,付與寶琴,便道:“姐姐,你到了那裡,可将此緘付與又梅,我可稍稍放心些。

    ” 二人正在牽衣話别,外邊賓相催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