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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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真是不巧,樓上的大俠包場了。

     我說:廢話,我下來解個手,怎麼就不能上去了。

     老闆忙不疊道歉,放我進去。

     我上樓後大家都停住了,上下打量我。

    我發現這裡一共四十餘人,都佩帶刀劍。

    一個最壯的說:小子,樓下夥計沒跟你說包場了嗎? 我說:知道,知道,我是老闆的朋友,平時喜歡練練武功,今天正好來訪,他說,有很多大俠在樓上,我就上來見見世面。

     引來一陣大笑,說:好,好,我看你的身子闆覺得還可以,雖然練不到我們那樣,但是還是可以防身健體啊。

     我說:對,對。

     另一個說:你都練過什麼基本功啊? 我說:我沒練過什麼,前些日子去過少林,他們沒收我,我天資差些。

    我練過一些馬步,打算練好了再去少林。

     又引來一陣大笑:說:少林都沒了,還去什麼少林,以後習武,來武當,金牛,天鷹這三個地方,入門快,不像少林,糊弄人,馬步就讓你站三年。

     我說:對,我就要入門快的。

    不過少林怎麼沒了? 那人說:哈哈哈哈,兄弟們四十人,就把少林擺平了。

     我說:不可能吧,少林好多弟子雖然剛剛習武,但是還是有不少高手,大俠雖然一看就知道身手一流,但是四十多人也勢單力薄啊。

     那人大笑說:我們都是什麼人,都是各派選出來的高手裡的高手,而且用的刀劍是号稱大漠第一怪天下兵器無雙的師父做的,鋒利,順手,你連見都沒見過。

     我說:那什麼叫少林沒了,是他們認輸了? 那人說:認輸哪行,江湖規矩,到死方休,他們幾千号人,全讓我們四十幾個殺了,以後,少林就沒這天下第一寺了。

    而他們的武功究竟怎樣,也由此見得。

    你要學東西,來武當嘛。

     我說:啊?全死了啊?他們也沒招惹誰啊。

     那人有點不開心,說:江湖上的恩怨,怎麼是一個招惹能說得清楚的。

    少林明明輸了,還圍死我們大當家的,這明明是不把江湖規矩放在眼裡,應當給予教訓。

    而且,事情都不是應該不應該那麼簡單。

    你年輕,不懂。

     我說:啊,對。

     那人恢複笑顔:識時務者為俊傑。

    來,你看看,我們用的刀劍,和少林棍是能比的嗎?打起來的時候他們用那破棍,還說是什麼什麼樹做的,我們用這劍,感覺就像在切甘蔗一樣。

     旁人紛紛大笑,說:是啊,那幫人,體力尚好的都拿着甘蔗樣的棍子,還擺什麼陣,結果呢,你看我們這劍。

     說完抽出劍亮給我看。

     我說:我這兒也有把劍,據說質地尚可。

     那人說:你那些小玩意,頂多是上等貨色,我們的是天下的絕品。

    不信你拿出你那個看看。

     我把劍抽出來,猛然發現,劍已經鋒利不少,看來是在寺裡的時候沾染到不少血氣。

     那人遠遠看了一眼,說:看,表面上你的劍也不錯,但材質完全不一樣。

     我說:萬一大家的劍差不多呢,我這也是一個做了多年劍的老師傅做的。

     他說:你那師傅不同于我們那師傅。

    不信,你不心疼,試驗一下,你把劍放平,握住了,對,就這樣。

    小夥子,不要來索賠啊。

     說完他一劍下去。

    隻聽哐當一聲,半截劍掉在地上。

     那人看都沒看就大笑,說:哈哈,我說你的不行吧,重新打一個吧。

     我說:這位大俠,你拿着把匕首做什麼? 那人一看自己手裡的劍,臉色慘白,說:啊,你這師傅,是什麼師傅,什麼價錢一把?快說。

     我後退兩步,拿出劍劃一下,說:不要錢,隻要命。

     那人緊張地提了一下自己的匕首,說:什麼意思? 說完,他腦袋就掉在地上。

    我也吓了一跳,我的本意隻是劃破那人喉管,不想腦袋都掉下來了。

     頓時舊樓大亂。

     之前的三個人率先撲向我,那三個人明顯急躁,連劍都沒拔出來徒手就上了,我後退一步,不想讓血沾到自己衣服,一揚劍,霎時三個人齊齊倒地。

     其他幾十人穩了穩陣腳,把我圍住,有一個哆哆嗦嗦問:你居然殺了武當的雄風大哥,你不想跟我們練武功了? 話音未落,那人就口吐鮮血倒在地上,後面一虎背熊腰的大漢已經把他一劍捅死,口中道:笨蛋,留着你也丢人。

    我給雄風大哥報仇。

     他拿着劍直沖過來,我躲過劍鋒,用肘狠撞他的肚子,結果我自己給彈在地上。

    我感覺那人也痛得咬牙切齒,他大叫一聲:銅人功!我還沒起來,那人一劍劈下來。

    我想,還是拿劍擋吧,于是用劍一擋,自然,那人又拿着匕首第三次向我砍來,口中不知在念叨什麼,自然又是一劍抹喉,不小心腦袋又掉下來,噴血灑在地上,手還揮舞了幾下。

    我想,這可能是這個朝代最快的一次殺人償命了。

     其餘的人微微怔了一下,其中一個大喊:一起上。

    說完數人一起撲上來。

    我發現有一把好劍真是容易,我隻要躲過他們緩慢的劍法,然後劍一劃,就死一片,而且越來越好用,比剛開始的時候還快很多,離人一米就能傷人,世上還真有劍氣一說。

    我幾乎把他們所有的劍都變成了匕首,那還是老頭兒之前的作品,如果換成是普通劍,恐怕連手微微震一下的感覺都沒有。

    我自己都沒想到那麼容易,幾分鐘裡,四十幾個人全部幹幹淨淨死去。

    我不費力氣,他們完全不能近我身。

     最後我揮劍回鞘,結果發現一陣木頭斷裂的響聲和幾股輕煙,樓上的幾根木頭做的柱子都斷了。

    我不由感歎,真是鋒利。

    如果多見見血,殺些人,會變成什麼樣子啊。

    但是我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想,那老頭兒真是邪門,不是壞人卻賣劍給一些平時作風不正的幫派,做出來的劍是鼓勵人不斷殺人,然後不斷想知道劍究竟能鋒利到什麼程度。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啊。

     走出酒樓門口,躲在櫃台下的老闆探出腦袋,說,大俠,你都做了些什麼? 我說:哦,你得上去收拾一下,我殺了四十幾個人。

     我說完,老闆昏倒在地上。

     (六十六) 我跑了幾步,來到路上,發現到處找不到喜樂,開始焦急,突然背後傳來陰笑。

    我轉身一看,一個獨眼的正拿劍抵着喜樂的喉嚨。

    他說:快把劍放下。

     我突然想到老頭兒說的那功能,就把劍拿起。

     喜樂說:别放啊,他有火槍的。

     我問:什麼火槍? 喜樂說:抵着我身上呢,他别在腰間。

     我說:你感覺對不對,别搞錯了。

     那人大笑,對,西洋來的火槍,說完拔出來,用火槍抵着喜樂的腦袋,說:快把劍放下,否則走火了怪不得我。

     我腦子裡全在考慮什麼叫走火。

    然後直直豎起劍,對準那人,說:我放下了,你看清楚。

    那人從喜樂身後微微探出腦袋下意識地看了看,我覺得可以了,一按雕的那荷花,隻看見射出一個做工一流的暗器,我覺得很驚訝,因為老頭兒說,我看不見的,我也相信老頭兒說的,但是我确實看見了,就在我眼前,難道我也像那劍一樣,見血會比原來更厲害? 我覺得有點恍惚,又看一眼,吓了一跳,由于自己好久沒有使用暗器,那針好像是沖着喜樂而去的。

    于是我下意識地伸手撥了撥空中的針,覺得方向可以了,然後一眨眼睛,隻覺得時間停住了,那人半晌沒有反應,随後轟然倒地。

    喜樂轉過身踹他一腳,罵道:讓你碰我。

     我走近屍體,仔細翻看,始終不能發現那一針的傷口在腦袋的什麼地方。

     喜樂問我:你剛剛都幹了什麼? 我說:一會兒路上和你說。

     說完,小心翼翼慢慢悠悠拔出劍,怕傷到喜樂。

    然後一劍刺下。

    喜樂疑惑地問我:你在幹什麼? 我說:他碰了你,我報仇。

     而我的真實想法是,讓劍再快一點。

    我覺得,我有點像當年無靈,楊正剛。

    有些事,總是讓你不能自拔。

    無論你本性是怎樣,況且,你怎知你本性如你想的那樣。

     正想着,後面碩大的兩層酒樓所有木柱都齊齊斷裂,一陣青煙,兩層變成了一層。

     (六十七) 我們又是風塵仆仆到了長安城。

    喜樂對于我是如何狠下心來一下殺了四十多人很感興趣,她覺得我不是一下能殺這麼多人的人,覺得我頂多是失手殺死一個。

    而我本人對此也沒有多大的感覺,隻是覺得這些人實在罪有應得。

     喜樂問我:你一次殺了那麼多人害怕嗎? 我說:不,很奇怪,不過你也知道,他們把少林那麼多人都殺了,這也算是我報仇了。

    師父說過,有什麼災難的時候,希望我能幫忙,我不知道這事,但是至少事後我把他們都殺了。

     喜樂說:那你想過沒有,這區區四十個人,你連汗都沒有出一滴,就全殺了,那少林究竟是不是他們屠的? 我說:他們說他們是,可能他們的确武藝高強,可這劍實在太厲害了。

    你看?? 我面前幾步有一棵大樹,我讓喜樂站我身後,對着樹,猛然把劍抽出,然後動作凝止不動一秒,讓劍氣充分劃過,再将劍收起。

     喜樂說:這就行了? 我說:對。

    這樹已經斷了。

     我和喜樂癡癡看着樹半天。

    理想中那樹應該帶着整齊的切口轟然倒地,可那樹始終沒有什麼動靜。

    我說:劍氣太兇,肯定過半天才能反應過來。

     話雖這樣說,可是我還是情不自禁上前推了推樹,然後仔細看了看,發現這樹一點掉皮的迹象都沒有。

     喜樂哈哈大笑說:你殺紅眼了吧。

     我說:不可能。

     喜樂說:劍氣我聽說過,從來沒見過,就像輕功你也聽說過,就是從來使不出來一樣。

    對吧? 我說:你不要嘲笑我,我到長安問問那老頭兒。

    你沒見過,不知道的。

    真那麼厲害。

     喜樂說:你有點變了,變得像江湖上那些人。

    我是指好人。

     我說:都是人殺人,哪兒分什麼好壞。

     喜樂說:你變得像師父。

     我說:不說此事了,人總是發生一點變一點。

     (六十八) 到了長安,看到碩大的城樓,我想,罷了,又是這地方。

    其實和在寺廟中沒有什麼區别,隻是在一個比較大的地方兜圈罷了。

     不過長安的氣氛似乎變化了很多,可能是最近血雨腥風的事情發生不少,或者說在自己身上這樣的事情發生不少,所以覺得人人都嚴陣以待。

     官兵明顯多了,進城查得嚴了。

    我在郊外佩帶刀具習慣了,進城忘了藏起來,直接就走進去了。

    我想,這應該就是師父說的王者之氣了,守衛森嚴的長安,佩着一把足夠長的劍,随便走走就能走進去了。

    正慶幸着,發現進城以後用沙袋圍了一條路,又有一層檢查。

    這回便沒那麼幸運,直接就給拿下了。

     我拿出法号牌說:你們自己看看吧,想必你們也知道,少林前幾天出事了,我是去朝廷商議的,你看,我不光不摘劍,還留着頭發,帶着姑娘,級别你們也應該想到。

    快讓我進去,誰礙我事,拿誰是問。

     官兵商量一下,就放我進去了。

    後面有幾個跟着的,明顯是江湖人士,看我拿着劍直接就進去了,馬上掏出自己藏匿起來的各式寶劍,佩在身上。

    我想,所謂江湖人士為什麼就那麼想顯示給一些百姓看自己是個江湖人士呢,并且一定要靠一段鐵來顯示呢?後來他們都判了五年。

     (六十九) 到了長安城裡,街上人口明顯地比往常少了不少。

    我和喜樂馬上就迷路了。

    一路打聽,終于到了那地方。

    我生怕老頭兒已經不在,急忙闖進去。

    老頭兒正在擦拭他做的劍,說,怎麼樣,這劍好用吧? 我說:好用。

    幾天不見,别來無恙。

     老頭兒說:你不怪我把劍賣給那些人吧? 我說:我想明白了,這不是劍的問題,他們幾十人,要不是事先下毒,肯定不可能屠少林。

     老頭兒說:對了,看來你還不笨。

     喜樂說:他一路都說,你的劍好用。

     老頭兒說:小家夥,你從小生長起來的地方的所有兄弟們都給殺光了,你不悲憤嗎?說真話。

     我仔細想想,一路上關于劍的好用似乎重于少林被屠一事,我真是狼心狗肺沒有良心的家夥。

    但是我不能那麼說,隻好咬牙道:悲憤。

     老頭兒說:你把劍給我,想來你也把秘密給用了。

     我說:是。

     老頭兒說:有沒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 我說:有。

     老頭兒說:問。

     我說:這劍拔劍就能傷人,但是我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