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愛的地獄天堂

關燈
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心飄揚到天堂 而她直直墜下,地獄原來如此接近 清晨厚重的雲層籠罩着整個城市,預示着今天将是一個死氣沉沉的日子。

     夏冰遠遠地站在馬路對面,聽着遠處青色鐵門發出“哐膛”的巨大聲響,随後門緩緩打開,一個灰色的身影從門後走出。

     那是一個看上去五六十歲的老人,神情萎頓,憔悴蒼老。

    夏冰幾乎無法把眼前的人和他記憶中的印象劃上等号,這個雙目無神,了無生氣的老人真的是她的爸爸,那個曾經指着天狼星訴說着他的烏托邦夢想的浪漫主義者? “是仲文,是仲文啊!”站在夏冰身邊的奶奶帶着哭音喊着兒子的名字,推着輪椅裡已經無法移動和說話的老伴迎了上去,一見面先抱住兒子痛哭了一場。

     而懷抱中的人隻是神情木然的站着,這世界的一切仿佛對他已沒有任何意義。

     很快,夏冰曾經的擔憂變成了現實:她的爸爸出獄後不去工作、自暴自棄、如行屍走肉。

     這個城市光怪陸離,每個人都在努力生存。

    而對于一個沒有什麼能力,又急欲獲得大筆金錢的女孩來說,夜總會也許是她們能夠找到最迅速緻富的地方。

     當然,在這種地方你必須放棄一樣東西:尊嚴。

     夜色已深,此刻對位于鬧市區的金色年代夜總會來說正是生意最火爆的時分。

     雖然已是深秋,但夏冰還是按照夜總會的規定身着清涼的黑色背心短裙穿梭在各個包房,為客人端茶送水。

    活雖然累,總是要忙到天亮,但是一個月的收入卻也夠家裡的勉強開銷,這也是她為什麼堅持在這裡工作的唯一原因。

     “曼玲姐。

    ” 遠遠的就聽見有人陸陸續續地朝一個三十出頭風韻猶存的女人打着招呼,她便是這家夜總會的女主人。

     從沒有人去詢問曼玲為何這麼年輕便有資本開起這家投資幾百萬的娛樂場所,每個人或許都有一段隐秘而不願提及的過去,而對于曼玲來說,抓住現在才是永遠不變的真理。

     “怎麼樣,還适應嗎?” 曼玲朝經過她身邊的夏冰點點頭,不知為什麼,這個女孩讓她印象深刻。

    大凡象她這樣長相出衆的女孩既然進了這扇門,總是來應征陪唱公關的,而她卻堅持自己隻做一名招待。

    天真呢!許多為環境所迫的女孩一開始都象她這樣堅持清高,可是随着時光推移,看着身邊同齡的女生靠着臉袋、身段就可以珠光寶氣,甚至買房買車,就都毫不猶豫的投身下海。

    尊嚴和清高值多錢一斤,挂在這裡貼錢給人都沒人要啊!曼玲有些自嘲想起當年她不也是企圖在這花花世界抱有自尊和清高,可最終還不是選擇這條路,甚至還做成了今天這番局面。

    這個女孩和她當年可真象,就不知結局—— 曼玲停了腳步,不讓自己繼續這樣感懷傷悲下去,做這一行就該沒心沒肺、無情無義,沒人任何人是值得同情的。

     推開9号包廂的門,夏冰低着頭将飲料和食物放在桌上。

    包廂内幾個客人和陪唱小姐正唱着歌順便打情罵俏。

    進來工作兩天之後夏冰便明白這裡的生存之道是不聽、不看、不管閑事。

    哪怕有人在她面前殺人放火,她隻要做完她該做的工作就立刻走人。

     “小妞,挺漂亮嘛,來,也來陪我唱首歌。

    ”喝得半醉的客人湊到夏冰身畔,滿是酒氣的臭嘴熏得她暗皺眉頭。

     “我不會唱。

    ”夏冰輕輕回答,尋機想要走出門外。

     “不會唱坐一會也可以嘛。

    ”客人不依不饒,一雙手不安分地吃着夏冰豆腐,夏冰隻好忍耐着躲避狼抓。

     “乖,你聽話呆會給你紅包。

    ”客人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錢拉開夏冰上衣領口要往裡塞。

     “你幹嗎?”夏冰驚惶的推開客人,手中的飲料一不小心灑在他身上。

     “#¥%……#※”客人嘴裡冒出一串難聽下流的髒話,順手扇了夏冰一巴掌。

     “你憑甚麼打我?!臭流氓!”夏冰一把推開他,恨不能再補上兩腳。

     “我是客人,我給了錢,幹甚麼不行!”客人惱羞成怒,幹脆将夏冰推到在沙發上,上下其手。

     “放開我!王八蛋!”夏冰絕望的哭喊,死命掙紮。

    可天生男女體力上的差異使她根本挪動不了半分。

     “放開我,放開我——”夏冰尖叫,用腿拼命踢打他。

     身旁明明有人,可他們卻唱着歌,說着話,仿佛發生的一切與他們無關。

     “今天看老子怎麼玩死你!”客人從腰間解下皮帶狠狠綁住夏冰的手,狼抓也伸向她的短裙。

     夏冰駭叫,死命扭動身軀都無法動彈,就在她覺得自己必然在劫難逃的時候,身上重壓突然減輕,眼前的色狼猛地被人拽起,狠狠扔到地上,發出沉重的悶想。

     “付了錢幹甚麼都可以嗎?”冷屑的聲音響起,帶着一股子野蠻與狠勁,“好!我現在付錢,你讓我打三拳,然後脫掉褲子!” 兩聲悶響,伴随着客人殺豬般的嚎叫。

    夏冰狼狽地解開束縛靠在牆邊,看到那個色狼象死豬般躺在地上,一個削瘦的男子正一腳踩在他的臉上,鞋底狠狠擰着他的臉。

     “在我的地盤上鬧事,你不想活了招呼一聲。

    ”男子用鞋尖挑起客人的下巴,年輕的臉上有着不符年齡的狠戾和肅殺。

    幾乎一用力就可以踢穿他的腦門。

     “别,别,我喝多了,我錯了還不成,我賠錢,我賠錢!”客人顫抖地求饒,手忙不疊地在衣兜裡摸索,掏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