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他說,姜生,你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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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他看了我一眼,說,不過,你放心,我會讓北小武平安出來的! 他要離開了? 哦,是的。

     他要離開我了。

     原來,四年後的現在,我們再也回不到四年前的彼此,回不到他帶我放焰火的晚上,回不到他教我彈鋼琴的夜裡,更回不到在火車站他拉住我時那漫天陽光的午後,當時的他,滿眼溫柔的笑,滿臉認真地表情,寵溺,疼愛,縱容…… 在那一刻,因為情緒失控,我想起了他的離開,或許更多因為他有了甯信,所以,近乎是口不擇言,我說:程大公子,我當然放心!你甯信都可以保出來!何況一個區區的群毆事件的北小武呢! 本來已經走到門口的程天佑,脊背僵直了。

    他回頭,眼神冰冷,嘴角抖動,說,姜生,你可真夠可怕!原來,你恨不得所有給過你和涼生不如意的人,以及他們的朋友親人,都去為那些曾經的錯誤買單!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哦,他說,姜生,你可真可怕! 他因為甯信,說,姜生,你可真可怕! 程天恩,你猜測的果真不錯,我确實不能夠去質問程天佑,關于甯信的事情。

    原來我的質問,真的會讓他感覺到,我在仇視甯信,仇視她妹妹未央給我的傷害,仇視她與程天佑最初的戀情。

     哦,既然,已經如此不堪,那就到此為止吧。

     到此為止吧。

     我緩緩的蹲在地上,細細的胳膊緊緊抱住膝蓋,黑色的頭發如同長緞一樣滑落在胸前。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眼淚無聲無息的掉落,在蘇曼的眼前,在這個驕傲的勝利者的眼前。

     是的,天佑,我們輸了,他們赢了。

     我們輸得徹底,他們赢得漂亮。

     這時,金陵悄悄地蹲下,輕輕的抱着我,輕輕的用手,籠起我的頭發,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我。

    她不是北小武,不曾見證這個可怕的早晨,所以無從為我辯解;而且,此時此刻,即使辯解,天佑也不會相信。

    何況,她又怎樣忍心去相信,天恩,她所用最純美年華愛過的男孩,是如此的刻毒。

     蘇曼的唇角蕩開一個微微的笑,她走上前來,一臉純良的說,哦,姜生,對不起,是不是我讓你和天佑變成這樣。

    對不起!但是,我沒……沒想到你這麼恨天恩,沒想到天佑對你這麼好,你居然會如此傷害他!姜生,你這樣确實有些過分了! 蘇曼這句話,聽得我心生憤怒之外更覺得蹊跷,這個勝利的女人,此時此刻該好好的對我耀武揚威一番才是!當時的我沒有細細的考慮,隻是覺得恨死了眼前的這個女人,所以不顧一切站起身來,狠狠地将她推倒門外。

    這時,我才悲哀的發現知道,她之所以如此楚楚可憐,是因為程天佑突然折回在她身後的走廊處,而她故作沒有看見,進一步往我身上抹黑,顯示她的無辜、我的可怕。

     而現在的她,就像一片秋天的葉子一樣,軟軟的倒在了程天佑的身邊,長發淩亂,臉色蒼白,睫毛上甚至還挂着微微的眼淚,像一個迷路了的天使,萎敗于地,手上的點滴也被扯斷,血緩緩流出。

     程天佑不可意思的看着我,看着在他以為裡“如此不堪”的我,徹底絕望了。

    他說,姜生,我最後一次喊你的名字,算我求求你了!不要繼續再報複那些傷害過你的人了!已經夠了! 說完,他俯身,細長有力的手指環起蘇曼纖細的腰肢,輕輕将她擁入懷中,緊緊抱起。

    對她的助理說,去喊一下護士。

     蘇曼輕輕的擡頭,看着将自己抱在懷裡的天佑,似夢呓,又似呢喃,天佑,天佑,對不起。

    我将你們害苦了。

     我靠,真是他媽的天生的戲子!這軟軟的哀婉低訴,讓我聽了都想将如此“罪孽深重”的自己千刀萬剮! 程天佑沒有說話,隻是一步一步地抱着她,離去。

     她,在他的懷裡。

     多美麗的畫面啊!我怎麼了?眼淚都流滿了臉了。

    姜生,你怎麼了?不就一個程天佑麼?有什麼好哭的。

    你也太沒出息了。

     程天佑最後回頭看了我一眼,思慮了很久,說,呃,我中午去了一趟小魚山的房子,在裡面留下了一些東西。

    我剛才折回來,就是想跟你說,你回去之後,就把它們清除了吧。

    是我今天中午自作多情了。

     說完,他走了。

    再也不曾回頭。

     蘇曼在他懷裡,腦袋歪向我,輕輕地回眸,輕蔑地笑,一個勝利者的姿态,對我做了一個很漂亮的唇語:姜生,這是以前欠我的,得還的! 哦,以前,我欠了你一個程天佑,所以,我還給你。

    可是,你們欠我的呢?你們如何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