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光榮的成為第一個憋着尿含恨離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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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在這裡踩什麼點兒呢?你今夜直接以色換取霓虹劍就是了,你這麼備受寵愛的小妾,羽子寒怕是舍得的。

    說完哈哈大笑。

     因為恐怕打草驚蛇,所以,段青衣回戲宴之前,悄悄掩埋掉了馬蘭花的屍體。

     我因恐懼被羽子寒抓到,在衆人面前宣布這“納妾”之事,隻好溜達在上院。

     從聚香小築經過時,我突然想起了羽靈素,想起了她凄婉的眼神,迷離的淚水。

    以及那近似病态一樣對段青衣的卑徽的相思之情。

     或許,對于段青衣來說,這世上最斷腸的淚水是他的母後的眼淚;世界上最能讓他動容的淚水應當是他那個嬌弱的小弟弟灏明的淚水了。

    當年,每一次,他将那個愛哭的小弟弟抱入懷中的時候,是不是如此時的我一樣,滿心說不清的疼呢? 隻是,他不曾見到羽靈素的眼淚,所以,不會為它動容,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女子的眼淚會像孩童的淚水一樣,令人動容。

     我突然想,上一次,那粒素參救心丸延續了羽靈素的生命,是不是我離開棋苑之前,應該将最後一粒素參救心丸留給她呢?既然羽子寒是這樣不肯相信,他的姐姐,極有可能身中了那種邪惡的蠱毒。

    可是,又是誰,出于一種怎樣病态的心理,對這個絕色的女子下了如此毒手呢? 帶着這種思量,我來到了一直不曾進入過的佛心堂! 好在,所有的人,都去了戲樓那裡聽戲,上院空無一人,哪怕佛心堂,更是空空如也。

    陰陰森森的大廳之中,一尊巨大的佛像,空洞的瞳孔之中,仿佛映照着蒼蒼衆生的前生今世。

    微弱的長明燈忽閃忽閃,猶如斷命之人的呼吸。

     這,居然是佛心堂? 我的心閃過一絲冷冽和困惑,不由的在佛像前,久久注視。

     突然之間,我發現佛光普照了——因為在這一刻,我居然沒有動從佛心堂順手牽羊的念頭。

     我輕輕一句:難道佛祖顯靈了? 就在這時,佛像身後傳來了幽幽的喘息聲,一個慘淡的聲音傳來,說道:人心猙獰如此,佛祖是永遠不會顯靈的。

    因為佛祖也怕,怕睜開眼,就看到人世間的殘忍! 我後退了幾步,問道,你是人,是鬼?不要在這裡裝神弄鬼! 佛像身後的聲音更加凄厲了,呵呵的笑聲夾雜着喘息聲,她道:我是人是鬼,現在的我,怕是不人,不鬼! 我說,你再不出來,我就要走了哈! 她說:我沒辦法出來,如果能出來,我也不會在這裡的! 我皺了皺眉頭道:你們棋苑總是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我不要和你們瞎攪和了,我要走了! 她說,棋苑,棋苑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可知道,棋苑曾經是天堂!說到這裡,她的呼吸急促起來,說,我是慕容玉梳,這曾是我為了追悔自己對所愛的男子犯下的罪,建立的庭院,但是,現在卻成了地獄!所以,姑娘,你不要走!帶我出去!帶我看看這十多年來,慕容碧鄰将棋苑怎樣打造成了這人間地獄的! 慕容玉梳! 我吃驚的看着佛像後,這個名字所給我帶來的震撼太大了。

    這不是棋苑的老夫人嗎?不是在聽戲樓那層層盛盛的紗幔之後嗎?怎麼還會出現在這裡?難道分身有術! 所以,我小心的問道:可是,剛才佛心堂的柳五爺和棋苑管事的劉嬸都說了,幕容玉梳老夫人,明明是在聽戲樓上的! 她長長的笑,說,雖然,我沒有看到你,但是,我敢确定你曾不止一次從佛心堂經過,而且有三次上過佛心堂的屋頂,而且據我的聽力判斷,你應該有段日子住在天衣閣那種距離的地方! 我被她的話給鎮住了,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她淡淡的說,多年前,我被自己的妹妹,慕容碧鄰挖掉了眼睛,從此再也不能看到任何的東西,在無盡的黑暗之中,我隻能聽!後來,我的耳朵就代替了我的眼睛。

    我聽花開花落,聽雨雪風霜。

    聽每個心懷鬼胎的人!在後來,聽你和寒兒的情語切切。

     她說道這裡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我的臉立刻紅了起來,原來,這偌大的棋苑之中,人做事,除了天在看,鬼神知之外,還有一雙如此特别的耳朵,日日夜夜寂寞的“看”着所有人。

     然後,她頓了頓道,既然别人都在聽戲,你卻來到這裡,所以,你對棋苑,必有所圖!所以,你帶我出去!我盡全力給你我所能給你的一切,作為文換! 我小心的問道:你果真是慕容玉梳? 她歎,這個世界之上,你可以冒充很多人,但是絕對沒有必要冒充一個滿手血腥的女魔頭的! 我困惑的問道,我隻知道慕容玉樁的姻緣不美滿,而且據法豐法師說,她似乎遭遇過情路坎坷,被情人抛棄過,而且也小小的報複過自己的情人。

    隻是,這一切與女魔頭有什麼關系? 佛像之後的她聽完之後,凄然大笑,原來這個世界上,關于慕容玉梳的傳說,還是這樣美好啊。

    随後,她又一字一頓的說道,你還記得那晚,寒兒曾給你講過一個故事嗎?關于“遊紅絲”的故事! 我的血液驟然凝固,說,這個你都聽得到? 她哈哈大笑,說,你可知,這棋苑之中,我聽厭了那些虛情假意,隻有碰到你們小兩口說話的時候,我才開心。

     她這麼一說,我的臉更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