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生死難斷手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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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我一直對着月亮發呆。

     直到一斛珠從欄杆上翻進來,我才從沉思中醒來。

    眼前這個女子似癫非癫的看了我一眼,說,丁地瓜,段地瓜在哪裡? 我看着她滄桑的面容,和孩子氣十足的眼睛,突然滿心悲憫。

     作為一個女人,她經曆了太多,失去了義薄雲天的丈夫,又失去了天資聰穎的嬌兒,在衆多心事糾結下,她隻能選擇瘋掉,才能不去品嘗這些紛争給自己帶來的折磨。

     我突然想,我是不是該學一下段青衣,就這樣,将所有的江湖紛擾給忘掉,隻做那個純粹的女子,逍遙于江湖之上,見到好看一點的帥劍客會忍不住想偷回角浦作收藏品;看到那些穿白衣的牛x江湖老俠,會忍不住想拳打腳踢;或者,我該忘記在我身上的故事,就像段青衣一樣,忘記自己身上的故事,就這樣,如同以往那兩條江湖小蟲一樣,相依相偎在江湖的風雨飄搖之上。

     而不是像眼前的一斛珠一樣,瘋掉;或者有一張如此滄桑的臉。

     所以,我回頭沖這一臉疑問的一斛駐紮了眨眼睛,說,報告一斛珠地瓜,段地瓜不在家。

     一斛珠不信,沖進段青衣的房間裡,一看,見不到人,便又沖出了門外,飛檐走壁,不小心,卻刮下了左臂上的衣袖,在她白皙的左臂上,刻着騰雲圖案。

     這時,段青衣從柱子後閃了出來,他溫柔的看了看我,說,你看到了吧,所有龍姓族人,隻要是皇家的侍衛,都有這個标志,這叫做騰雲記。

    然後,他的食指很輕巧的劃過我眉心的菱花痣,一臉溫吞的笑,說,就像所有有菱花痣的女子,都是段青衣的心上人一樣。

     我的心突地喜了一下,面上卻沒有動容,白了段青衣一眼,說,誰是你的心上人了,我是你的舍妹!說完,就将魏明川的名帖貼在了他臉上。

     段青衣看了看魏明川的拜貼,暗暗的看了我一眼,說,小仙,怕是棋苑老夫人的壽辰之日,必将引起一場風雨。

     我沖段青衣吐了吐舌頭,怎麼?你騙了人家的未婚妻子羽靈素,現在魏大官人找上門來了? 段青衣收齊名帖,眉心之間透出一股子莫名的懊惱,他問我,小仙,那羽靈素真如你所說的那般提及過我? 我點了點腦袋,我可沒有像一斛珠那樣傻掉了哈,我閑着沒事給自己制造情敵玩麼? 段青衣點了點我小巧的鼻尖,搖頭笑道,可是,仙大小姐,小生與那羽姑娘可隻有一面之緣啊。

     随後,段青衣就給我講起了那多年前,眠花台上的舊事。

    當時,魏明川正在眠花台上同柳五爺打擂,已經身負重傷,柳五爺一佛山無影腳踢出來的時候,恰好段青衣從空中飛過,确切地說,是段青衣恰好從一座高牆躍到另一座高牆之上時,懷裡的重物嘩——從手中脫落,直直的砸在了柳五爺的身上,柳五爺當場就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

     說到這裡,段青衣沖我笑笑,說,小仙,由此可見,這重物是多麼的碩大無比、威力無窮啊! 我應和了一聲,說确實如此。

     段青衣又問我,你知這重物是何物? 我搖了搖腦袋,很迷茫的看着段青衣,希冀他講出此救下魏明川的恩物。

     段青衣半天後,才大笑道,那重物就是你! 是我?我的眼睛瞪得碩大,直愣愣的看着段青衣。

     段青衣繼續講道,小仙,還記得三年前,你生了一場大病嗎?就是從劉土豆家偷甜瓜之後,那一次,你身中劇毒。

    至于是誰下的毒,我現在告訴你也無妨,那就是劉師爺,很久以前,他就打算将你除掉。

    當然,這不能怪他,誰讓我是亡國的太子,在他眼中,不能為任何事情所羁絆。

    而那時,蔣瞎子又身在江南,他是我們大理國有名的神醫,這個你在角浦,對他的功力也有所了解,就這樣,我帶着昏迷之中的你,遠赴江南,尋找蔣瞎子的落腳地。

     機緣湊巧,在半路之上,你超人的體重壓酸了我純真的胳膊,哐當——掉在了眠花台上,将柳五爺給壓得不省人事。

     我像聽天方夜譚一樣看着段青衣,原來傳說中的蒙面男子是段青衣?傳說中那個超級宇宙無敵的重物居然是我。

    多喜慶的消息阿,原來我也可以生活在江湖的傳說之中,而且扮演一個這麼了不起的“角色”。

     至于段青衣後來如何認識魏明川的,是在他見我砸在了眠花台上之後,俯身而下将我抱起,不想看了我一眼身邊那位重傷的哥哥,魏明川。

    隻見他印堂發黑,筋脈紊亂,便知此人已悄然為人所下了劇毒。

    在将我送到了蔣瞎子的落腳地後,又輾轉到魏明川的落腳的客棧,将幾乎身體冰冷的魏明川搬到了蔣瞎子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