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愛從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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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是彼此的負擔嗎？&rdquo
已經這麼多年了，字符的邊緣柔和地模糊起來，但當初的心痛卻曆久彌新，依舊真切。
章遠一個字一個字細細咀嚼，不緊攥緊拳，心疼得不停顫抖。
三月末，田馨和老公開車去華盛頓看櫻花，途中經過何洛居住的小鎮。
&ldquo和我們一起去吧！&rdquo田馨勸她，&ldquo天氣這麼好，就當是去散心咯。
看你最近又開始長痘痘，還在額頭上，睡眠質量沒保證吧。
&rdquo &ldquo實習的壓力還是挺大的。
&rdquo &ldquo被當作廉價勞動力了吧？&rdquo &ldquo是啊，這邊很多研發人員都是博士後，為了搶進度，每日工作十多個小時也是司空見慣。
&rdquo何洛笑笑，&ldquo我也學到不少東西。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也看到很多年輕講師為了争取資金支持，勤勤懇懇沒日沒夜地做實驗寫申請，但畢竟和企業裡的生存壓力是兩碼事。
公司裡一個項目開始的時候，立刻有大筆資金注入，管理層當然希望在短期内能迅速收效，投入市場。
所以一旦發現前景不樂觀，說撤資便拆台，也不過是轉眼之間的事情。
&rdquo &ldquo别說這些我聽不懂的，一句話，你到底和不和我們去吧，人家這麼認真地邀請你。
&rdquo &ldquo我真的去不了。
同事susan也要去華盛頓，帶她家小孩子去參加白宮的&lsquoeastereggroll&rsquo。
我要替她去開會。
&rdquo &ldquo複活節滾蛋？這個名字真逗。
&rdquo &ldquo好像是表現優異的小孩子，直接被總統邀請吧，挺大的榮譽，拿着長把兒勺子在白宮草坪上滾雞蛋。
&rdquo何洛笑，拿出一隻白巧克力做的兔子，還有一口袋五顔六色的巧克力蛋，&ldquosusan送給我的，分你一些，要不要？美國的節日裡，我最喜歡複活節和萬聖節，一個春天一個秋天，似乎都是為了吃糖預備的。
&rdquo &ldquo兩塊糖就把你收買了，去幫别人開會。
幼稚！&rdquo田馨撇着嘴，臨别的時候還是開開心心帶走了白巧克力兔子。
何洛沒有告訴田馨，susan的确請了假，因為在費城的商務會議對公司而言無足輕重，去不去都沒有影響。
她是因為孩子被總統邀請，興奮地請同事們吃糖。
一衆人聚在susan辦公室聊天，何洛看見了桌上的會議材料，便順手翻了翻，說:&ldquo我替你去吧。
&rdquo 這是國内來的商務代表團，她在資料上看到有it分會場，有幾家公司是北京來的，沒有天達。
這些都沒有什麼關系，隔行如隔山，但是材料上偶爾出現一些他曾經說起的詞語，便不再是毫無意義的字符，而是像老朋友一樣熟稔。
何洛想到了上一個冬天，他嘴邊還沾着蘋果派的果醬，自己還不知道，依舊表情嚴肅地講着電話。
她很想看一看，他工作的圈子是什麼樣的，似乎這樣便有一座橋，通到大洋彼岸他的世界裡去。
會議當天，何洛先去生物制藥分會場注冊，幾家有意向招商引資的制藥公司輪流介紹各自情況。
她對市場營銷方面一竅不通，冗長的發言讓她昏昏欲睡，還是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盡量專注地聽着主講人蹩腳的英語，真恨不得沖上去替他翻譯。
她看準感興趣的一家，等代表發言完畢回到座位上，便溜過去坐在邊上，詢問對方産品開發和引進人才的情況。
對方聽說何洛來自法資大廠，也興緻高昂，建議出去慢慢說。
何洛點頭，二人起身踱到大廳，恰好隔壁it分會場的茶歇時間到了，陸陸續續走出許多人來。
一時間中文英文，沸沸揚揚交彙在一起。
在喧嚣的人聲中，何洛忽然聽見熟悉的聲音。
英文講得緩慢，有時候還會稍稍停頓，似乎在考慮着如何才能措辭工整，發音準确。
他起初有點緊張，漸漸流暢起來，醇和的聲音，像夏夜裡的低音木吉他輕訴着，微風緩緩吹過面頰。
何洛不敢回身，惟恐下一秒鐘，那把帶着些許膛音的美妙聲音就會消失空氣裡。
&ldquo我們公司清楚很多客戶的專業需求，所以在做軟件開發的同時，我希望，可以作為代理，把一些成熟的專業軟件推介給中國的客戶。
國内很多軟件項目上馬，但是一些冷僻的專業還缺少技術支持。
未來我們會迎頭趕上，但我想，現在大家也不會放棄中國這樣大的市場，對不對？&rdquo他身形挺拔，一身斜紋的意大利式西服，笑容溫和。
下半場何洛從生物會場溜出來，坐在it分部的角落，和大家一起鼓掌，看着他從台上走下來，坐在第三排走道旁。
她有那麼一點點的緊張，希望這會議無限漫長，就這樣坐在他的斜後方，靜靜看他的背影。
已經半年沒有聯絡，何洛不知道，是否自己從徘徊到轉身的這段時間，他已經疲累了，厭倦了
章遠一個字一個字細細咀嚼，不緊攥緊拳，心疼得不停顫抖。
三月末，田馨和老公開車去華盛頓看櫻花，途中經過何洛居住的小鎮。
&ldquo和我們一起去吧！&rdquo田馨勸她，&ldquo天氣這麼好，就當是去散心咯。
看你最近又開始長痘痘，還在額頭上，睡眠質量沒保證吧。
&rdquo &ldquo實習的壓力還是挺大的。
&rdquo &ldquo被當作廉價勞動力了吧？&rdquo &ldquo是啊，這邊很多研發人員都是博士後，為了搶進度，每日工作十多個小時也是司空見慣。
&rdquo何洛笑笑，&ldquo我也學到不少東西。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也看到很多年輕講師為了争取資金支持，勤勤懇懇沒日沒夜地做實驗寫申請，但畢竟和企業裡的生存壓力是兩碼事。
公司裡一個項目開始的時候，立刻有大筆資金注入，管理層當然希望在短期内能迅速收效，投入市場。
所以一旦發現前景不樂觀，說撤資便拆台，也不過是轉眼之間的事情。
&rdquo &ldquo别說這些我聽不懂的，一句話，你到底和不和我們去吧，人家這麼認真地邀請你。
&rdquo &ldquo我真的去不了。
同事susan也要去華盛頓，帶她家小孩子去參加白宮的&lsquoeastereggroll&rsquo。
我要替她去開會。
&rdquo &ldquo複活節滾蛋？這個名字真逗。
&rdquo &ldquo好像是表現優異的小孩子，直接被總統邀請吧，挺大的榮譽，拿着長把兒勺子在白宮草坪上滾雞蛋。
&rdquo何洛笑，拿出一隻白巧克力做的兔子，還有一口袋五顔六色的巧克力蛋，&ldquosusan送給我的，分你一些，要不要？美國的節日裡，我最喜歡複活節和萬聖節，一個春天一個秋天，似乎都是為了吃糖預備的。
&rdquo &ldquo兩塊糖就把你收買了，去幫别人開會。
幼稚！&rdquo田馨撇着嘴，臨别的時候還是開開心心帶走了白巧克力兔子。
何洛沒有告訴田馨，susan的确請了假，因為在費城的商務會議對公司而言無足輕重，去不去都沒有影響。
她是因為孩子被總統邀請，興奮地請同事們吃糖。
一衆人聚在susan辦公室聊天，何洛看見了桌上的會議材料，便順手翻了翻，說:&ldquo我替你去吧。
&rdquo 這是國内來的商務代表團，她在資料上看到有it分會場，有幾家公司是北京來的，沒有天達。
這些都沒有什麼關系，隔行如隔山，但是材料上偶爾出現一些他曾經說起的詞語，便不再是毫無意義的字符，而是像老朋友一樣熟稔。
何洛想到了上一個冬天，他嘴邊還沾着蘋果派的果醬，自己還不知道，依舊表情嚴肅地講着電話。
她很想看一看，他工作的圈子是什麼樣的，似乎這樣便有一座橋，通到大洋彼岸他的世界裡去。
會議當天，何洛先去生物制藥分會場注冊，幾家有意向招商引資的制藥公司輪流介紹各自情況。
她對市場營銷方面一竅不通，冗長的發言讓她昏昏欲睡，還是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盡量專注地聽着主講人蹩腳的英語，真恨不得沖上去替他翻譯。
她看準感興趣的一家，等代表發言完畢回到座位上，便溜過去坐在邊上，詢問對方産品開發和引進人才的情況。
對方聽說何洛來自法資大廠，也興緻高昂，建議出去慢慢說。
何洛點頭，二人起身踱到大廳，恰好隔壁it分會場的茶歇時間到了，陸陸續續走出許多人來。
一時間中文英文，沸沸揚揚交彙在一起。
在喧嚣的人聲中，何洛忽然聽見熟悉的聲音。
英文講得緩慢，有時候還會稍稍停頓，似乎在考慮着如何才能措辭工整，發音準确。
他起初有點緊張，漸漸流暢起來，醇和的聲音，像夏夜裡的低音木吉他輕訴着，微風緩緩吹過面頰。
何洛不敢回身，惟恐下一秒鐘，那把帶着些許膛音的美妙聲音就會消失空氣裡。
&ldquo我們公司清楚很多客戶的專業需求，所以在做軟件開發的同時，我希望，可以作為代理，把一些成熟的專業軟件推介給中國的客戶。
國内很多軟件項目上馬，但是一些冷僻的專業還缺少技術支持。
未來我們會迎頭趕上，但我想，現在大家也不會放棄中國這樣大的市場，對不對？&rdquo他身形挺拔，一身斜紋的意大利式西服，笑容溫和。
下半場何洛從生物會場溜出來，坐在it分部的角落，和大家一起鼓掌，看着他從台上走下來，坐在第三排走道旁。
她有那麼一點點的緊張，希望這會議無限漫長，就這樣坐在他的斜後方，靜靜看他的背影。
已經半年沒有聯絡，何洛不知道，是否自己從徘徊到轉身的這段時間，他已經疲累了，厭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