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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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不在這裡,昨天莊悄悄要我給她帶大紅色指甲油我給她帶成了粉的,她都對我無語了。

    ” 提到莊悄悄我忍不住要多說兩句,其實在我心裡她和田丁丁才是天生一對。

    她們倆一個瘋一個傻,在班上制造了無數的笑料,堪稱最有奉獻精神的搞笑二人組。

     提到搞笑這件事我不得不再提一句,在全班上下,論起搞笑來隻有一個人可以跟田悄兩人抗衡,此人姓丁名力申,傳說是市裡某位高官的兒子,但容我說句不客氣的話,他這個人的一言一行跟他的出身實在是不搭配得很,甚至形成了極為強烈的反差。

    他一點也不風流倜傥,抑或風雲人物,除了時不時忽然發作的牛脾氣之外,他還好一個出人意料。

     早讀課時,他的必讀課文是英語課本第一課。

    他嗓門超大,常常吵得别人不能繼續專心讀書。

    于是,有一段時間,一些男生為了治他,故意跟他讀一樣的内容,而且一個嗓門比一個嗓門大,教導主任巡邏時,看到一個班的同學都在以吵架般恢弘的氣勢讀書,氣憤地喝令制止,還讓帶頭的人去辦公室說明情況。

     就是這個丁力申,拍了桌子,趕在班長前大義凜然的沖出門去,主動迎接主任的唾沫暴風雨。

     肌肉發達,頭腦簡單,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不過據說這個丁力申是田丁丁的青梅竹馬,曾經有好一陣子,我以為他在追田丁丁。

    物以類聚,此話看來一點兒都有不假。

     因此,當田丁丁滿懷期待地準備聆聽我對她感情發表的高論的時候,我故意問了她一句:“那丁力申怎麼辦?” 她鬧了個大紅臉,憋了半天憋出恨恨的一句:“讓他去死!” 我不知道丁力申怎麼得罪了她,但據我觀察,這段時間,這男生确實有點不對頭。

    他總是一下課就沖到田丁丁的課桌旁邊,裝模作樣地問她地理題,而每到這個時候,田丁丁就緊張得一蹋糊塗,講半天講不清楚之後就會拿書拍他:“光知道問我!去去去,自己做去不行嗎?” 傻子都知道,任何有關地理的問題都不應該問田丁丁,她好像在看圖方面特别低能,至今看着等高線圖都不知道那是高原還是盆地。

     所以,每一次丁力申都隻好把頭轉向我:“林枳,這道題怎麼做?” 為了照顧田丁丁的情緒,每一次,我都盡量把題講得困難一點。

     誰讓我們是朋友呢? 我的朋友田丁丁在為一個老男人憂傷,茶不思飯不想。

    她一天問三次:“林枳,我是不是應該減肥?像我現在這樣,他永遠不可能喜歡我。

    ” 忽然,我對這個喜歡着一個男人的女孩,産生了一種善意的憐憫。

     不再是那麼單純沒有秘密的田丁丁,好像也不再像往日那麼傻。

     所以我點點頭又搖搖頭:“你可能需要減個四五斤啦,多做仰卧起坐把小肚子練下去一點最好,不過,其實無論你怎麼樣,他都會覺得你很可愛的。

    ” 為了證明我的話,我從我的化妝包裡取出一管dior的唇膏,輕輕地往她嘴唇上點了一點,然後慫恿她去照鏡子:“看,很漂亮!” 她站在鏡子前面,我看見裡面的那個平平無奇的女孩,好像忽然被魔法棒點到,忽然間,像春天的小野花一樣呼啦啦地綻放。

     原來,這個傻呼呼直愣愣說話腦筋不會拐彎的田丁丁,真有一點漂亮。

     是那種深藏不露卻讓你怎麼看怎麼舒服的漂亮,那種我已經輕易失去的真正少女的漂亮。

     或者說,她的那種漂亮,我其實從來都沒有擁有過。

     我第一次有點點嫉妒她。

    為了壓下心裡的嫉妒,我決定去找周楚暮,我願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他對一個女生的滿心歡喜。

    那是我,屬于他的我,在他的眼睛裡燦爛如花誰也無法匹敵的美。

     周楚暮在酒吧街附近的一條破落街道上,租了一套房子。

     我敲開他的門的時候,他很驚訝。

     “林林。

    ”他說,“這個時候你怎麼會來?” 我把手背在身後,頭往屋内探一探問:“有别人嗎?” 他笑,伸出胳膊,一把把我摟進屋子裡。

    我發誓這是我這輩子看過的最髒最亂的房間,地上散落地放着啤酒瓶,髒衣服堆得滿坑滿谷,簡直找不到落腳的地方。

     “坐。

    ”周楚暮倒是一點也不尴尬,指着床對我說。

     我看了看四周,沒有選擇地在他的床上坐下。

    畢竟,惟有這張床還幹淨一點。

     可是我剛坐下,就感覺到被什麼東西梗住,我伸手一摸,是一個用過的避孕套。

    我那時候并不知道它是什麼,但直覺告訴我那不是一個好東西,我觸電般把它丢出去,一下漲紅了臉。

     周楚暮笑起來:“我們也試試?” 我慌亂地從她床邊跳起來,一句話不說就往門外走。

     “回來!”周楚暮叫我。

     我在門口停下腳步,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停下來,剛才那不幹淨的觸覺還在我的手上,我想,也許我隻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