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倒黴的“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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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盧潛是睿智的,單單從我接電話的表情就揣測出我和阿婆之間将會有一場不可避免的争執。
事情的确是如此,從我進門開始,阿婆不折不撓地痛罵了我差不多半個小時,想到盧潛臨别前的囑咐,加之唱了一晚上的歌,嗓子也累得實在是不行了,我一直都以沉默來表示對抗。
她拳頭打在綿花上,沒辦法發洩心中的憤恨,隻好使出最後一招,把電話打到了我媽那裡,對着聽筒曆數我的不是。
看她說得唾沫飛濺,我忽然覺得很好笑。
不知道天底下有多少的奶奶,會用那些鄙夷的可笑的字眼來形容自己的孫女。
腳正不怕鞋歪,所以當我從阿婆手裡把聽筒接過來的時候,我是很輕松和坦然的。
媽媽卻在那邊拖着哭腔:&ldquo小希,小希,你到底要媽媽怎麼辦?&rdquo &ldquo不要瞎擔心,我很好。
&rdquo &ldquo那你好好地告訴媽媽,你阿婆說的那些錢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你今晚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又是誰送你回家的?&rdquo &ldquo我得獎了,電視台模仿秀節目年度比賽的總冠軍。
今天送我回來的是電視台的導演,他還想請我做節目來着。
&rdquo &ldquo哦?&rdquo媽媽的語調輕快了一些,&ldquo你這孩子,這樣的喜事怎麼不跟媽媽說?&rdquo 我沒想到媽媽會用&ldquo喜事&rdquo這個詞,我翹着腿坐在沙發上,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答話。
我突然地想起小時候學舞蹈和音樂,從五歲開始,媽媽每次總是把我送到少年宮的門口,刮風下雨也從不間斷。
我每拿一個獎,她都會喜滋滋地樂上半天。
和天下所有的媽媽一樣,她也曾一直希望女兒能成為她的驕傲。
但是那些日子早已過去,象鬧鐘一樣一按就停了。
在我最最驕傲的時候,她卻不在我的身邊。
這能怪誰呢? 媽媽歎口氣說:&ldquo小希,我知道你怪我和你爸爸,但是你要知道,前幾年我們真的是沒法子。
生意越來越淡。
不過最近有好轉的迹象,你再忍忍,等這邊安定下來,我們一家就可以團圓了。
到時候爸爸媽媽一定好好地補償你!&rdquo 補償?我在心裡哼了一聲,那些沒有親情的空空洞洞的十四,十五,十六歲,是永遠也無法再被填滿了。
我問她:&ldquo怎麼你們不打算回來嗎?&rdquo &ldquo優希你應該知道&hellip&hellip&rdquo 媽媽的話說到這裡就沒有再說下去了,其實我也知道她心裡的苦,在我的記憶裡,她和阿婆的每一次争吵我都刻骨銘心,很長的一段時間,她稱阿婆為&ldquo老不死&rdquo,阿婆則叫她&ldquo狐狸精&rdquo,她們互相仇恨動不動就短兵相接,一直到她和爸爸離開家後才算是硝煙暫歇。
那時的家冷清得有些過份,我用了很長的時間才習慣沒人照顧和沒有謾罵的日子。
最過份的就是父親,他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我知道他一直想要的是一個兒子。
最在乎的是他的尊嚴和面子,在他沒有成為大富翁之前,女兒算得了什麼?自生自滅去罷! 想到這裡我惡狠狠地對自己說,我不愛她們,我誰也不愛。
&ldquo就這樣吧。
&rdquo我對媽媽說,&ldquo很晚了我要睡了,明天還要上課呢。
&rdquo &ldquo好吧,媽媽不在,你要自己小心自己。
再見。
&rdquo說完,她比我先挂了電話,聽得出來,她比我還要疲憊。
阿婆踱到我身邊說:&ldquo你騙得了你媽騙不了我,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媽媽當年是什麼樣,你現在比她過之而無不及,我這把老骨頭也不得不佩服!&rdquo &ldquo你佩服我什麼?&rdquo我已經忍了一晚了,實在不想再忍下去。
我問她:&ldquo你是不是羨慕我正年輕?可是你老了,你不服老你也老了。
很遺憾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rdquo 她要揚手,我迅速地躲到一邊說:&ldquo我警告你,你别動手,要是真的動起手來,赢的一定是我!&rdquo 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本就混濁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更加的混濁。
她往後微退了一步,我想她一定是在那一刻從我的身上看到了當年我母親的影子。
不過我比母親要寬容,我給夠她面子,在她沒有徹底地表現出失敗前,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
她沒有再來騷擾我。
我坐到床上,把被子拉得高高的,夜裡唱過的旋律還在腦中盤旋,還有盧潛的那個微笑,一直也揮之不去。
我給他發了一個短消息:&ldquo睡了嗎?今天很高興,謝謝你。
&rdquo 他沒有回,估計是睡着了。
我握着手機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是被林媚的電話吵醒的:&ldquo快起來快起來!&rdquo她在電話那邊喊:&ldquo今天第一堂還是老馬的課,遲到了又是麻煩。
&rdquo &ldquo不想去了。
我困死了。
&rdquo &
事情的确是如此,從我進門開始,阿婆不折不撓地痛罵了我差不多半個小時,想到盧潛臨别前的囑咐,加之唱了一晚上的歌,嗓子也累得實在是不行了,我一直都以沉默來表示對抗。
她拳頭打在綿花上,沒辦法發洩心中的憤恨,隻好使出最後一招,把電話打到了我媽那裡,對着聽筒曆數我的不是。
看她說得唾沫飛濺,我忽然覺得很好笑。
不知道天底下有多少的奶奶,會用那些鄙夷的可笑的字眼來形容自己的孫女。
腳正不怕鞋歪,所以當我從阿婆手裡把聽筒接過來的時候,我是很輕松和坦然的。
媽媽卻在那邊拖着哭腔:&ldquo小希,小希,你到底要媽媽怎麼辦?&rdquo &ldquo不要瞎擔心,我很好。
&rdquo &ldquo那你好好地告訴媽媽,你阿婆說的那些錢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你今晚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又是誰送你回家的?&rdquo &ldquo我得獎了,電視台模仿秀節目年度比賽的總冠軍。
今天送我回來的是電視台的導演,他還想請我做節目來着。
&rdquo &ldquo哦?&rdquo媽媽的語調輕快了一些,&ldquo你這孩子,這樣的喜事怎麼不跟媽媽說?&rdquo 我沒想到媽媽會用&ldquo喜事&rdquo這個詞,我翹着腿坐在沙發上,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答話。
我突然地想起小時候學舞蹈和音樂,從五歲開始,媽媽每次總是把我送到少年宮的門口,刮風下雨也從不間斷。
我每拿一個獎,她都會喜滋滋地樂上半天。
和天下所有的媽媽一樣,她也曾一直希望女兒能成為她的驕傲。
但是那些日子早已過去,象鬧鐘一樣一按就停了。
在我最最驕傲的時候,她卻不在我的身邊。
這能怪誰呢? 媽媽歎口氣說:&ldquo小希,我知道你怪我和你爸爸,但是你要知道,前幾年我們真的是沒法子。
生意越來越淡。
不過最近有好轉的迹象,你再忍忍,等這邊安定下來,我們一家就可以團圓了。
到時候爸爸媽媽一定好好地補償你!&rdquo 補償?我在心裡哼了一聲,那些沒有親情的空空洞洞的十四,十五,十六歲,是永遠也無法再被填滿了。
我問她:&ldquo怎麼你們不打算回來嗎?&rdquo &ldquo優希你應該知道&hellip&hellip&rdquo 媽媽的話說到這裡就沒有再說下去了,其實我也知道她心裡的苦,在我的記憶裡,她和阿婆的每一次争吵我都刻骨銘心,很長的一段時間,她稱阿婆為&ldquo老不死&rdquo,阿婆則叫她&ldquo狐狸精&rdquo,她們互相仇恨動不動就短兵相接,一直到她和爸爸離開家後才算是硝煙暫歇。
那時的家冷清得有些過份,我用了很長的時間才習慣沒人照顧和沒有謾罵的日子。
最過份的就是父親,他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我知道他一直想要的是一個兒子。
最在乎的是他的尊嚴和面子,在他沒有成為大富翁之前,女兒算得了什麼?自生自滅去罷! 想到這裡我惡狠狠地對自己說,我不愛她們,我誰也不愛。
&ldquo就這樣吧。
&rdquo我對媽媽說,&ldquo很晚了我要睡了,明天還要上課呢。
&rdquo &ldquo好吧,媽媽不在,你要自己小心自己。
再見。
&rdquo說完,她比我先挂了電話,聽得出來,她比我還要疲憊。
阿婆踱到我身邊說:&ldquo你騙得了你媽騙不了我,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媽媽當年是什麼樣,你現在比她過之而無不及,我這把老骨頭也不得不佩服!&rdquo &ldquo你佩服我什麼?&rdquo我已經忍了一晚了,實在不想再忍下去。
我問她:&ldquo你是不是羨慕我正年輕?可是你老了,你不服老你也老了。
很遺憾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rdquo 她要揚手,我迅速地躲到一邊說:&ldquo我警告你,你别動手,要是真的動起手來,赢的一定是我!&rdquo 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本就混濁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更加的混濁。
她往後微退了一步,我想她一定是在那一刻從我的身上看到了當年我母親的影子。
不過我比母親要寬容,我給夠她面子,在她沒有徹底地表現出失敗前,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
她沒有再來騷擾我。
我坐到床上,把被子拉得高高的,夜裡唱過的旋律還在腦中盤旋,還有盧潛的那個微笑,一直也揮之不去。
我給他發了一個短消息:&ldquo睡了嗎?今天很高興,謝謝你。
&rdquo 他沒有回,估計是睡着了。
我握着手機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是被林媚的電話吵醒的:&ldquo快起來快起來!&rdquo她在電話那邊喊:&ldquo今天第一堂還是老馬的課,遲到了又是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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