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的心仿佛離我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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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對不起我爸爸,他這不叫秋後算賬,這叫落井下石!” 路星舊微微一笑說:“想不想聽一個故事?” 似乎有感應他要講什麼,我試探嘚問:“是關于錦添夫人悳嗎?” “是的。

    ”路星舊突然握住我的手,我受到驚吓手一抖,藥碗落到地上。

    他毫不在意的将我更加放肆的拉到懷裡:“外面太冷了,你可以到床上來,我慢慢講給你聽。

    ” “我在外面就行了。

    ”我尴尬的要掙紮出他的手臂。

     路星舊利落的将被子蓋到我身上,溫柔地說:”聽話。

    我就講故事給你聽。

    ” 被子裡是溫熱的潮濕,他喝了姜糖水發了不少汗,此時額頭已經沒那麼燙,整個人的神智也清醒過來。

     我們是兩個奇怪的人。

     我們的父親在不遠的書房裡“秋後算賬”,那畢竟是将新仇舊恨全攤到台面上互相攻擊互相羞辱。

    而他們的子女卻躺在同一張床上,互相取暖聽故事。

    這聽起來匪夷所思。

    但是,我在讨厭路大胖子,也沒辦法把它和眼前這個有點憂郁的男子混為一談。

     錦添夫人水性楊花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隻記得我整日被奶娘帶着。

    我的奶娘是個溫柔的女人,她經常給我講故事,哄我睡覺,像我的親生母親一樣。

    而我的親生母親卻從來沒有對我笑過,僅有的幾次,我試圖着要撲到她懷裡,得到的卻隻有她的眼淚。

    我後來聽奶娘說,我出生的時候,我的母親兇狠的打自己的肚子,嘴裡喊着說,我不要生,我不要生他出來。

    于是下人們隻有把她的手綁在床上。

    她疼了一天一夜才把我生下來,從那以後,我就被丢給了奶娘。

     錦添夫人一直很怕我,從我記事開始就記得她驚恐的眼神。

    她的陪嫁丫頭告訴我,她是吓壞了,生一個孩子疼了太久,有沒有經驗,于是看到我就會想起那段并不愉快的往事。

    錦添夫人長得的确很美,老爺子把她比作茉莉花,并且在她的房間裡擺滿了茉莉花。

    可是我知道錦添夫人并不喜歡茉莉花,并且她無聊的時候就會摔花盆,有一次還砸傷了花匠。

    她每天晚上都哭,下人們都說夫人瘋了,否則怎麼會好端端的就哭,亂扔東西呢? 于是老爺子也拿她沒辦法,就在後院修了個獨立的院子讓她搬了進去。

    從那以後除了她的陪嫁丫鬟,那個院子誰也不能進,連老爺子也被關在了外面。

    她不見老爺子,也不見她的親生兒子,一個人孤獨的生活。

    她依然每天晚上都哭,幽幽的聲音傳到前院,吓得人不敢靠近。

     其實錦添夫人并沒有瘋。

     她隻是不想呆在路家,她想念一個叫葉光榮的男人。

     葉光榮和老爺子是窮兄弟,在兩個人沒權沒勢的時候就認識了,他們好到一個饅頭對半分。

    後來他們同時喜歡上了碼頭雇主老爺的女兒,别人都稱她錦添小姐,意為錦上添花。

    錦添小姐的确長得很美,他們一見便驚為天人,并且決定如果誰追求到她,便會笑着祝福對方。

     可惜錦添小姐那時候并不喜歡葉光榮,反而對老爺子有意。

    那時候老爺子已經是警察局的小隊長,于是雇主老爺也沒怎麼反對,兩個人辦了簡單的婚禮。

     那段日子葉光榮因為牽扯到人命官司進了監獄,等他出來的時候,發現錦添小姐已經和老爺子成了婚。

    他表面上笑着祝福了他們,可是卻沒有甘心這樣輸掉了她。

    他認為老爺子是趁虛而入,便暗暗的記恨在心裡。

     終于成婚後的錦添夫人發現老爺子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好。

     老爺子那時候并不富有,他整天忙于工作,不懂的浪漫,也沒辦法讓她和那些有錢的太太一樣過上太奢侈的生活。

     葉光榮本來就是有家底的,他做生意又賺了錢,沒事就去府上小坐,大獻殷勤。

    他的風流倜傥讓錦添夫人悔不當初,于是兩個人便背着老爺子作出了苟且之事。

     終于是家裡的丫頭嘴碎,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老爺子。

    那時候錦添夫人已經懷了老爺子的孩子。

    他非常愛她,所以找人看住她,不準她接觸外面的人。

     這就是錦添夫人恨我的原因,因為,我不是她所愛的人的孩子。

    她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她從來沒有抱過我,也沒有對我笑過,她帶給我的回憶,全部都是痛苦的! 路星舊抱住頭,他似乎很痛苦回憶起這些往事,他的痛苦讓我感覺到比這個故事更心寒的東西。

     “這些全都是路大胖子告訴你的?” “是的。

    ”路星舊吸口氣,”錦添夫人和你的父親對不起老爺子,他不配做我的母親。

    ” 他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的兒子說?他這樣侮辱錦添夫人和爸爸,對他有什麼好處?無非是讓路星舊更讨厭自己的母親。

    難道這樣欺騙自己的兒子,他用手段占有錦添夫人的事就會沒有發生過嗎? 不對。

    這樣的謊言會讓路星舊站在路大胖這邊,仇恨錦添夫人,仇恨我的父親。

    隻有這樣,他才不會失去他的兒子。

     眼前的路星舊已經完全卸下了防備和僞裝,他的痛苦我全看在眼裡,讓我的内心也充滿了煎熬。

     我該怎麼告訴他,你恨錯了人,隻是這一切未免太殘忍。

     丫頭突然推門進來,撞見我們擁抱着躺在床上,尴尬的轉過身說:“二小姐,老爺…。

    老爺叫你去書房…” “知道了。

    ”我回頭看路星舊說,“我有事情告訴你,但是,在這之前,我要先去書房。

    ” “我陪你去。

    ”路星舊掙紮着起來,“我已經休息夠了,謝謝你肯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