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謝謝你來到我身邊,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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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付雲傾要是不讓她滾,他才是有病。

    婚禮還是照常舉行了。

     紀多晴隻覺得累,從一大早就被折騰起來化妝,李默然的老娘來喂她吃什麼“百子千孫面”時,她差點把妝容精緻的臉埋到碗裡。

    腦袋上的傷還沒有長很好,但是這種大喜的日子也隻能湊合。

    祝平安以每分鐘一次的頻率檢查她的傷口會不會裂開,吓壞别人。

     在家裡坐着無聊地等花車時,她跟祝平安說起前些日子被付雲傾綁架的事。

     “紀多晴,你真英俊,付老師沒當場把你推大馬路蹭撞車是他有風度。

    ” “他叫我滾了啊。

    ” “如果是我,我直接讓你去死。

    ” “他舍不得。

    ” “操!你也得要點臉!” “淡定淡定,你兒子還在這裡呢,教壞小孩子,”多晴打了個哈欠,“烏鴉烏鴉,别再化了,你這伴娘都比我好看了。

    ” 李默然轉過頭來,“老娘就是不化妝也比你這把骨頭架子好看。

    ” “今天你最愛的男人結婚,我不惹你。

    ” “靠,紀多睛,我真想弄死你!” 紀多晴不知死活地哈哈大笑,接着樓下放禮炮,婚車來了。

    伴娘在門口惡狠狠地要紅包,逼着新郎說什麼愛情宣言。

    紀多瀾說得一闆一眼滴水不漏,永遠照顧她、愛刀子。

    這确實也說得沒錯。

    在衆人的歡呼中開了門,新郎和伴郎一起歡樂地沖進來。

     婚鞋自然被姐妹們了藏來,新郎抱新娘進婚車,這是風俗。

     隻是新娘不是普通的新娘,沖伴郎伸出胳膊,“景信,抱。

    ” 都沒見過這麼胡作非為的孩子,紀素素的媽媽立刻沖出來說:“哪有讓伴娘抱下去的”,其他人也附和。

    隻有紀多瀾笑着說:“今天她最大,聽她的。

    ”李默然也微微變了臉色,最後終于釋然地笑了,都已經胡鬧到這種程度了,就由着她吧。

     景信從不覺得紀多晴喜歡自己,她怕是也不能接受,隻是因為很愛哥哥,所以慢慢接受。

    可是在這個時候,她卻朝他張開手,他心裡被暖得熱乎乎的,一向處事不驚的眼睛裡慢慢滲出水光。

    他歎口氣,“你真輕,以後要多瀾多喂你點行啊。

    ” 多晴也歎口氣,“景信,以後你别欺負我啊。

    ” 而後到了酒店,父母的朋友,新人雙方的朋友和同事,禮炮震得人耳鳴,真是體面熱鬧的婚禮。

    讓所有的人都覺得無比美滿。

    司儀在台上深情并茂地講新郎和新嫁娘小時候的故事,什麼上天的安排,宿命的相遇。

    連大屏幕上放的照片都是以前不得不遵從的家庭合照。

     照片就像走馬燈一樣,回憶着多晴的小半個人生,從在家裡過的第一個生日,那時媽媽很年輕漂亮,她臉上被多瀾抹得亂七八糟,多半是報複。

    後來母親帶兩個孩子去旅行,那是在春天的東京,多晴站在櫻花樹下笑,紀多瀾跟母親坐在樹下擺弄吃食。

    再後來多晴初中的畢業典禮,她作為優秀學生代表上台講話,白色的蕾絲領襯衣和校服褲子。

    她念書一直很拿手的。

    再後來是高中校慶,她穿着像個帥氣的小男生打鼓。

    那天很熱,她也很酷,多瀾是被母親拖着去的,所以又是悶悶不樂。

    很多張都是紀多瀾的臉都像世界末日一樣,多晴則擺着剪刀手笑得得意又誇張,讓大家忍俊不禁。

     紀多瀾也忍不住笑了,原來那個時候他那麼讨厭她的,也那麼幼稚。

    然後不用司儀像跳梁小醜一樣的要求,多瀾主動湊過去吻她的臉頰。

     他在她耳邊說:“謝謝,我愛你。

    ” ——謝謝你來到我身邊,我愛你。

     酒過三巡,多晴聽見有人說要鬧洞房,于是趁換衣服的空當從酒店後門跑了。

    回到她的小公寓累得倒頭就睡,這結婚真不是人幹的事。

     3 每個有的工作量不算小,也沒有時間去想起來别的事情。

     付去傾再次醒來是晚上,最近黑白颠倒得厲害,助手是個笨手笨腳的美院大四男生,因為是恩師推薦的,他也不好拒絕,湊合着用。

     手機上有幾個未接電話,還有幾條信息,都是蕭漫發來的。

    他看都沒看,直接删掉。

    翻身正想繼續睡過去,眼角瞥到日曆,畫了紅圈,頓時清醒。

     今天是紀多晴結婚的日子,他昨晚累極了,根本沒想起來。

     時間是淩晨,洞房花燭夜已經過去。

     他起床洗臉刷牙,然後開車出門。

    到了海棠社附近的便利店裡買了啤酒、花生米,又在燒烤攤上買了肉串。

    他決定用整個晚上跟那段過去做個先别,就像得了強迫症一樣。

    過年時來她的公寓,拿了她抽屜裡的備用鑰匙。

     那時偷藏鑰匙時,原來沒想過是做這種用途的。

     他剛開門就發現屋子裡是開着壁燈的,整個屋子彌漫着暑氣。

     還有淡淡的香。

    客廳裡紅色的大沙發上堆着漫畫,小說,還有個小竹筐,裡面有完成了一半的煙雨新荷。

    他早知道她有耐心,隻是不知道她竟然還會刺繡。

     當然,他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也不差這一兩件。

     他将吃食放在茶幾上,正在收拾沙發,隔着白色的大紗簾,他看見塌塌米的大床墊上,有團模糊又熟悉的曲線翻了個身,喉嚨裡掃地清地發出夢呓般的低吟……付雲傾一時間動彈不得,她在這裡! 有誰會在新婚之夜一個人躲在單身公寓裡? 他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日子了,撩起紗簾,看見她身上穿着紅色的鄉着比翼鳥的旗袍,細長潔白的腿全露在外面。

    她應該是喝了不少酒,酒氣彌漫不散。

    可是她喝酒是會起疹子的。

     “喂!”他喊。

     她睡得極其不安穩,聽見耳邊有聲音就半睜開眼,看似清明,其實是爛醉如泥的。

    她身上都是汗,像從水裡撈出來,不舒服地皺起眉,“癢。

    ”他心裡狠狠罵活該,恨意慢慢地攀爬上來,他真該轉身就走,可是她難受地帶着哭腔:“癢……” 現在倒跟以前沒什麼兩樣了,他竟然無法狠下心,“背上嗎?” 從領子到大腿開叉處,一排繁複華麗的鴛鴦扣,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幫她解了。

    她張着眼睛看着他,微微仰起下巴,讓他順利一些。

    就像舊時候成新的洞房花燭,這麼想着,他的腦子裡像着了一團火,一直燒到心裡,辣辣地疼。

     他覺得手上都是汗,手摸到她的背,整個人都被蒸紅似的。

     “往上面一點,靠肩膀的地方。

    ”她指揮着。

     要醉到什麼程度才能這麼冷靜地讓丈夫以外的男人寬衣解帶,吆五喝北京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