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姓氏信物心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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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夏洛在逃避他。

    目光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後,他才無奈地離去。

     等到雷胤翔走後,偌大的音樂練習室靜了,隻有廣播裡若有似無的放着歌聲,低吟淺唱。

    夏洛的心情也跟着慢慢平複了。

    她起身随意走了幾步,環顧着偌大的練習室,橙黃的燈光将這裡點綴得很溫馨。

     最後,夏洛的腳步停在了鋼琴前,她顫抖着伸出手,輕輕地按了個低音區的鍵。

    那沉重的音,就這樣打入了她的心房,疼得讓她抑制不住地歎氣。

     夏洛蜷起腿,環抱住自己,在鋼琴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個位置是她夢想開始的地方,現在卻冰涼得讓她心驚。

    廣播裡隐約的歌聲越來越清晰了,夏洛靜靜地聽着,默默地流淚。

     我僞裝著不露痕迹的 想在你身邊靜靜地陪你看着天邊 騎著單車往前行進着 某個路口愛在等着 你往前走不回頭看了 記憶的笑臉緩緩地敲着我的琴鍵 我不舍得讓你孤單單的 我愛你的心牽挂着 一直想跟你說幸福不再溜走 在下一個路口幸福哭着說 心不再拼命躲不去害怕結果 下個路口你會看見愛 有美麗笑容 這字字句句那麼真切地把夏洛的委屈給唱了出來,唱得那麼明了。

    雷胤翔确實還是那麼的溫柔,跟以前一模一樣。

    可是夏洛不敢多想,她太清楚,那隻是胤翔的個性。

    他對誰都好。

    更清楚,他不過隻是可憐她,一種慈悲而已。

    所以沒有必要把真相告訴他,他隻會認為自己是個騙子,會看不起自己,那自己就連這樣相處的機會都沒有了。

     遠遠的,雷胤翔一早就回來了,可他沒敢直接闖進練習室,打擾夏洛。

    他隻是默不作聲地靠在門邊,看她盡情地哭,想起剛才的畫面,雷胤翔至今還覺得有些心驚。

    看到夏洛受到傷害,他覺得自己的心好痛。

     他不敢想,如果他沒正巧路過,及時出現,那些男孩會對夏洛做什麼?雷胤翔一直不喜歡管閑事,對于張博弈和夏洛之間的事,更是負氣的不怎麼想理會。

    可是他卻無法忍受,看着其他人來傷害夏洛。

    雖然他也弄不清自己對夏洛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但他卻無法不去在乎夏洛。

     應該是張博弈指使的吧?剛才從那些人的言談間,雷胤翔斷斷續續地總是不斷聽他們提起張博弈這個名字。

    想到這,雷胤翔覺得非常氣憤,為什麼一個人可以前一秒還在說愛,馬上就轉眼去傷害那個他說要愛的女孩呢。

    他握住牛奶盒的手不自覺地緊了下,手中的牛奶盒承受不了太多壓力,跟着扭曲了,有些灼燙的牛奶溢出,滴落在雷胤翔的虎口間,他這才一個激靈,扯回了神,大步朝夏洛走去。

     "給你牛奶,還熱的。

    " "謝謝。

    "夏洛被這突然闖入的聲音,吓了一跳。

    她有些茫然地擡起頭,呆滞的目光在雷胤翔臉上停留了很久,才移開,接過了牛奶。

    她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很淡,沒有任何的起伏,淚水也已經有些幹涸了。

     可雷胤翔不會知道,夏洛用了多少力氣,才終于讓自己看起來能正常些的。

     "我叫雷胤翔,不是’印象’,是這麼寫的……"說着,雷胤翔笑着,自然地拉過夏洛的手,用手指在她掌心寫着自己的名字。

    連胤翔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解釋得那麼詳細。

    夏洛總能讓他聯想到那一年的大海,那個大聲叫他’印象’的夏洛。

    他怕夏洛也這麼讀錯他的名字,就解釋了句。

     夏洛能清晰地看見,胤翔的睫毛下那雙格外認真的眼睛,她的手心有些癢,可她還是努力忍着,不願意本能地抽回。

    不過是一種單純的渴望,渴望跟這個三年來,不斷出現在自己夢裡的男孩,再接近一點點,隻是一點點。

     直到細細品味了雷胤翔的話後,夏洛才猛地倒抽了口氣,他是故意的嗎?他到底知不知道,他這聽起來那麼不經意的話,會在她的心湖裡掀起多大的漣漪……不僅僅是小小的漣漪而已,而是滔天大浪,足夠讓夏洛瞬間亂了分寸的大浪,滅頂似地席卷而來。

     "你呢?"明知這個問題挺多此一舉的,雷胤翔明明已經聽過夏洛的名字無數遍了,可他還是問了,很想聽夏洛自己讀自己的名字,仿佛他的潛意識是在尋找一種久違的感覺。

    這一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種感覺是什麼。

     "我……我叫夏洛。

    " 有那麼一瞬間,夏洛很想把"夏洛"這兩個字脫口而出,可她還是忍住了。

    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那就彼此憑着直覺走下去吧,何苦還要多此一舉呢。

    但是夏洛清楚,她真的好希望,希望自己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他依舊能在茫茫人海中,準确無誤地把她找到。

     "你喜歡鋼琴?"氣氛有些沉默了,片刻後,雷胤翔随意地找了個話題問道。

    想到了剛才她觸摸鋼琴時的表情,那麼的眷戀,想到那天在大禮堂遇見時,她那麼沉浸地聽着安洛鄢彈鋼琴。

     胤翔猜,她應該是喜歡鋼琴的吧,那種喜歡甚至不亞于自己和安洛鄢。

     "還好。

    "夏洛還是回答得很冷淡,喜歡又怎樣,能挽回什麼嗎? "這樣啊……"雷胤翔皺下眉,不怎麼喜歡她的态度,他突然覺得甯願夏洛面對自己時,可以向對待張博弈那樣,有什麼事都盡情吼出來。

    不過很快,他就把這不該有的情緒隐藏了,"那我彈鋼琴給你聽吧。

    " 夏洛怔愣地點了下頭,她直覺地便猜到胤翔會彈"卡農",結果也果然如她所料。

     熟悉的旋律在耳邊蕩漾,同一首曲子,從胤翔指尖流瀉出來的感覺,和從安洛鄢指尖彈出來的感覺是不同的。

     胤翔每彈一個音符,都仿佛在敲打夏洛的心房。

    每一次都那麼準确地襲中她最柔軟的要害,讓從前的回憶洶湧而來。

    夏洛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十六歲,窗外是炎炎的盛夏陽光,藍色大海,他坐在她的身邊,一遍遍地彈奏着他們相識時的曲子。

     早在不知不覺中,夏洛已經淚濕了雙頰。

    她說不清這一刻對于自己來說是幸福還是殘忍。

    她抑制不住地想伸手,像從前那樣和雷胤翔四手連彈,可是就在食指觸碰到鋼琴鍵的那一刻,她猛地縮回了。

    淚便也滴落得更失控了,一滴一滴滑落在琴鍵上,流落到了縫隙裡,消失了。

     隻是在琴鍵上消失了而已,當雷胤翔的手指移到那一片濕潤上時,還是停下了動作。

    很久,他都沒有動作,隻是僵硬地愣在那裡,唇間顫抖地迸出一句話:"你……是夏洛嗎?" 3.最愚蠢的判斷 "你是夏洛嗎?" …… 這句話就如同一句咒語,輕而易舉地把夏洛的情緒逼到崩潰的境地。

    她已經忘了哭了,隻是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