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剪影

關燈
“喂。

    ”音琪将身體挪到躺在地上的人旁邊,叫了一聲,可沒有一點反應。

    看看周圍漸漸暗下來的天色,音琪神色慌亂起來,伸手推着地上的人,“喂,喂……喂!醒醒啊!”她的聲音已經顫抖起來。

     聽到音琪越來越焦急的聲音,明浚的嘴角動了動,眯着眼睛偷看着依然坐在草叢邊的音琪,突然将頭湊到她跟前。

    “噓……别叫,别叫,會引來狼的。

    ”說完,沖着愣在那裡差一點哭出來的音琪哈哈大笑。

     音琪生氣地坐回去,望着面前這個行為誇張的家夥。

     “是脫臼,現在應該沒那麼痛了,可以走了嗎?”明浚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土,拿起相機,轉身往剛才離開的方向走。

     看着明浚離開的背影,音琪用手揉着右腳的腳踝,穿好鞋襪,試着站起來。

     想着音琪剛才焦急的喊聲,明浚笑了笑,回頭看到音琪因為無法行走而重新坐到地上,又皺了皺眉頭。

    于是走到她跟前,背朝她蹲下,一把抓過她的兩手,不由分說地環扣住自己的脖子。

     “讓我下去,放我下去!”極不情願地趴在明浚的背上,因為恐慌而用力垂打明浚的音琪,用帶着明顯漢語發音的韓語叫嚷着要下來。

     明浚沖着背上喊道:“不覺得你的韓語很丢臉嗎?啊?還那麼大聲……哎,真是丢臉死了!” 音琪收手不動,沉默了一會,用漢語嘀咕着:“白癡!笨蛋!你才丢臉!” 沒有聽懂她話裡意思的明浚,回頭問她:“什麼?你說什麼?” 音琪躲在背後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用韓語故作正經地說道:“我是中國來的留學生,又不是韓國人。

    ” 明浚微微地轉頭,望了望自己肩上的音琪修長的手指。

    “原來是中國人!什麼名字?” “馮音琪。

    ”透過明浚寬大而溫暖的背,音琪輕聲回答。

    望着挂在山尖的新月,音琪開口問:“這裡真的有狼嗎?” “是啊,都成群出現的。

    ”明浚說着學了一聲狼吼。

     音琪朝四周看了看,原本搭在明浚肩頭的雙手這下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脖子。

    音琪的手碰觸到明浚頸部肌膚的感覺,像電流般穿過身體而抵達到兩個人的心髒,音琪的臉紅了。

    明浚微微轉頭望望背上的人,輕輕揚揚嘴角,開心地笑了。

     2. 高高的山嶺上,明浚背着音琪慢慢走着,兩個人的樣子成為一幅好看的剪影。

     “沼澤地很危險,以後不要自己一個人跑來這種地方……”明浚的語氣也讓自己覺得奇怪。

    也許是想掩飾這種與往常不一樣的行為,他吹起了口哨。

     “對不起,剛剛吓跑你的琵鹭。

    ”音琪開始道歉。

     “哎,損失還真不小,所以最好下次你代替它們一次,算做補償吧。

    ”明浚笑着沖音琪提出要求,但遭到激烈抗議:“什麼?補償?不要。

    ”音琪說着用手錘打着這個過分家夥的肩,掙紮想着下去。

     “别動了,不想一個人呆在這裡喂狼的話,就乖乖的吧。

    ”明浚得意的威脅她,相機的肩帶從肩上滑落下來,相機在他的肘部一晃一擺。

     音琪終于安靜下來,明浚背着她走到一棵大樹下,将她放了下來。

    和着四月的晚風,濕潤的空氣中盈溢着淡淡她身上的香味,成為明浚後來每次回憶這一天的線索。

     兩個人背靠着高大的七葉樹坐着,前面視線裡的黛色遠山,半壁都被紅色的晚霞染成了無法描述的效果。

    “那是什麼?”音琪扭頭指着剛剛離開的方向,那片繁茂的草海。

    在草海中間,有一條呈帶狀的東西,不知道是花還是草的一種植物。

     “到三、五月就變成藍色的草。

    ”明浚說着扭頭望向她的手所指的方向,一陣風過來,垂落在音琪腦後的“馬尾”飛出幾縷,貼到了他的臉上。

    明浚忍不住吸了一口氣,确定那是小時候喜歡過的糖果中的某種味道。

     “怎麼會長成一條帶子?”音琪突然又扭頭過來問明浚時,看見他有些不自然的神情。

     “因為下面有條溪流,它們隻會沿着豐富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