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拉美西斯的神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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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我們已經在尼羅河上航行了六七天。

     女王的這艘遊船奢華精緻,艙上挂着用名貴的推羅染料染成的紫帆,船尾樓用金片包鑲,在航行中與碧波輝映,閃閃發光。

     尼羅河的純淨和蔚藍,就象深邃的海水,河中小島上突兀的岩石下,茂密的蘆葦叢中停泊着無人的小船,翺翔鳴叫的水鳥,流星一般劃過天空,河上有正在勞作的少年、采摘着紙莎草的老人……所有的一切都在尼羅河藍色的剪影裡,在落日的餘輝中閃着金光,美麗動人。

     我站在甲闆上看着周圍的一切,感覺自己仿佛正在沿時間長河逆流而上……腦海中忽然想起了媽媽曾經教過我的一首歌謠,不禁輕輕念了起來, 尼羅河,我的母親, 帶給我埃及繁盛的土地, 帶給我疆土無限的生機, 我在這裡贊美您,我在這裡祈求您, 讓我埃及,盛世永存…… “你怎麼也知道這首歌謠?”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婉轉的聲音,我轉過頭,驚訝的發現站在我身後的竟然是女王。

    她不是在船艙裡和阿格裡帕相談正歡嗎?難道也和我一樣吃得太撐來透個氣…… 嗯,看她的臉色微紅,眼神略帶迷離,應該是出來吹個風,醒醒酒。

     “是我之前聽來的。

    ”我随便打了個馬虎眼。

     她也沒有在意,隻是凝視着在天邊徘徊不去的雲霞,低低重複了一遍,“讓我埃及,盛世永存……” “聽你的主人說你來自塞裡斯?”她忽然又側頭問道。

     我點了點頭,“女王陛下所穿的絲綢不就來自塞裡斯嗎?” 她微微一笑,“不錯,我很喜歡你們那裡的絲綢,我喜歡那種滑膩的,冰冷的,纏繞在指間的感覺……” 我一眨不眨的看盯着她的笑容。

     這真是一個讓人琢磨不透的女人。

    她閉目的時候,就像欲綻的埃及蓮花,美妙而清麗。

    含笑的時候,就像若隐若現的白色罂粟,飄渺而危險。

     她的美,也令人琢磨不透。

    比起外在的美麗,這種來自内在的美更容易讓人迷惑。

     “難道沒有人告訴你,一直盯着人看是很失禮的。

    ”她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目光。

     “對不起,女王陛下,請原諒我的失禮,”我這才回過神,“不過,通常隻有美女才會讓我這樣失禮。

    ” 她撲哧一聲笑出了聲,“怪不得他會将你帶在身邊,”說着,她又看了我一眼,“你叫什麼名字?“ “您就叫我小晚吧。

    ”我朝她報以燦爛的笑容。

     “那晚的毒蛇吓到你了吧,毒蛇,這也是我們埃及的盛産啊。

    ”她的語氣平玻亢量床懷霭氲愣四摺? “我都快被吓壞了,幸好主人救了我。

    ”我露出了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

     她意味深長的看着我,“你的主人倒也大膽,竟然帶着一個普通侍女就上了我的船,難道不怕我對你們不利嗎?” 聽了她的話,我心裡倒也有點疑惑,其實如果她将我和阿格裡帕都殺了,然後再聯合安東尼和屋大維對抗,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事。

    不過……或許就像阿格裡帕所說的那樣,她的内心已經開始動搖…… 羅馬已經被屋大維所掌控,在他的慫恿下,安東尼的地位在羅馬人的心中一落千丈,如果安東尼輸了,那女王的後果真是不堪想像,更何況,安東尼赢的概率也不大,所以,現在如果女王投向屋大維一方,勝了固然能繼續保持埃及的地位,萬一輸給安東尼的話,憑着安東尼對她的愛戀,怎麼也不會對她下狠心。

     如果事後她說是因為害怕而半路逃逸,這個理由聽起來也很可信。

     不過,女王百密一疏,似乎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事實。

    未來的奧古斯都大帝的确是寬厚仁慈,睿智穩重,但是在沒有成為大帝之前的屋大維,卻是個冷酷殘忍的男人。

     所以,這個聯盟——很脆弱。

     “如果女王想要對我們不利,根本就不會說出口,更不需要讓我們上船,隻要您想動手,機會到處都是。

    ”我笑了笑,又望了望船艙,低聲道,“我該去看看主人了。

    女王陛下,請允許我退下。

    ” 她隻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回到船艙裡的時候,看到眼前的一幕,我忽然有點想笑,那些侍女們對着阿格裡帕都有點戰戰兢兢,好像還是一副把他當成色狼的樣子,他很是郁悶的一個人坐在那裡咬着蘋果。

     看來就算再帥的帥哥,被人戴上了色狼的帽子,也讓女人們敬謝不敏吧。

     在看到我進去的一瞬間,他擡眼望住我,好像想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