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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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春來,轉眼之間小雪已經在伊豆住了快兩年了,雖然在這裡和義經一起很快樂,但是總會不自覺的想起時子夫人和哥哥們,想起以前的種種往事。

    而且自從上次的堕崖事件以後,源賴朝看她的眼神也似乎有些不同起來,不過唯一可喜的是他對義經的态度也親切多了。

     小雪的劍法在義經的指點下進步神速,連伊勢三郎也不是她的對手了,和義經也能過上幾十招。

    一向冷淡的武藏坊也忍不住有點惋惜小雪不是男孩,不然也可以是一位出色的家臣。

    家臣?她暗暗好笑,自己學這個純粹是興趣,可不是為了成為什麼家臣,不過也要多謝藤原成範,如果沒有他的啟蒙教育,自己也不會使得如此駕輕就熟。

    想起成範,似乎很久沒有他的消息了,也不知道平家現在怎麼樣,想來應該一切都不錯吧。

    一年前成範的信裡曾提到德子生下的兒子被冊封了東宮之後,六波羅大人便逼着高倉天皇把皇位傳給了幼小的東宮,如此看來,平家的地位應該更加穩固。

    隻是不知為什麼,心裡總是有些不踏實的感覺。

     三月櫻花花苞初結的時節,小雪終于收到了成範托人帶給她的信。

     一拆開信箋,小雪就開始不安起來,這次的紙張并沒有同往常一樣被細細的熏上香味,成範的字迹也似乎有點潦草。

    待看完内容,小雪隻覺渾身發冷,手指一顫,那信箋就從她手裡飄了下去,她的心,也随着飄落的信箋慢慢的沉了下去。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她無力的順着檐柱軟軟的滑了下去。

     “小雪,你怎麼了?”正好經過這裡的義經一見她這副模樣,不由大吃一驚,連忙走過來扶住了她。

     “父,父親大人和重盛哥哥都因病過世了……母親大人她,她也因此得了重病……怎麼會這樣……義經,該怎麼辦?”她見到義經,象是落水的人抓到了一塊浮木,扯住了他的衣袖斷斷續續的哽咽着說道。

     “什麼!”義經心中一驚,一眼看見那張飄落的信箋,順手揀了起來,低聲道:“小雪,這裡說話不方便,先去房裡。

    ”說着,就拖了她走進旁邊的房間。

     義經此時的心情也是複雜難言,平清盛雖然是他的殺父仇人,但畢竟對他也有過養育之恩,一瞬間在聽到他去世的消息時卻感不到喜悅,反而還有一絲淡淡的失落。

     他望了一眼小雪,她那灼灼發亮的眸子此時已經完全沒了神采,臉色蒼白,眼眶發紅,盈盈含淚。

     小雪心裡更是絲絲生痛,平清盛他對她一直視如己出,親切和藹,而重盛哥哥,更是從小就對她溫柔有加,如今重盛哥哥和清盛大人先後過世,那麼時子夫人,一定是因為悲傷過度才染病的吧,她一定是悲痛極了,她怎麼承受的住?而且現在,連身為長子的重盛哥哥也不在了,平家的頂梁柱不是就沒有了嗎?平家現在怎麼樣了?哥哥們又怎麼樣了? 她越想越擔心,心中的惴惴不安不斷的擴大,不經意間,手又觸碰到胸口的鍊子,時子夫人的話又在她耳邊響起:不要忘記,你永遠都是平家的人……心中不由又是一痛,其實一直是自己騙自己吧,說什麼從沒把自己當平家人看過,如果真的這樣,為什麼時時會回憶起以前的美好時光,為什麼常常夢見時子夫人和哥哥們的笑容,為什麼會如此牽挂平家的一舉一動,為什麼現在自己的心裡這樣的抽痛,為什麼…… “母親大人……”她喃喃的低喚了一聲,她想回去,她想見她們…… “義經,我要回平安京,馬上。

    ”她擡眼,凝視着他。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震動,拿信的手指也在輕輕發顫,“你決定了嗎?” “嗯,母親現在病重,我一定要回去見她,我……已經沒有見到父親大人和重盛哥哥的最後一面了,所以……”她的神色越來越黯淡。

     他深深的凝視着她,他不忍心看見她這樣的神情,小雪一直都是開朗的笑着的,可是現在她這樣黯然的神情令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來,聽到她要離開他的話更是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痛楚與失落從心底蔓延開來。

     “小雪……”他輕喚一聲,伸手過去,将她攬進了自己的懷裡,這種害怕失去她的感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自從上次她墜崖以後,這種心情就開始随時伴着他了,隻是她現在還是選擇了回平家,那麼以後,會怎麼樣呢?平家和源氏,又會怎麼樣呢? 心神不甯的義經緊緊的抱緊了懷中的女孩,用盡全力的抱着。

     義經的身體在發顫,他好像在害怕,這種感覺以前她也感受過,在山崖獲救的那一刻,他也是這樣緊緊的抱着她。

    她的心裡淡淡的湧上幾分甜蜜,幾分苦澀,任他抱着,那絲絲縷縷的梅香令她眷戀這個懷抱。

     “小雪,你會回來嗎?”他忽然問道。

     回來嗎?義經的雙眼充滿着期望的看着她。

    可是她自己也不清楚,如果時子夫人恢複健康,平家也一切太平的話,她,也許還是回到義經身邊的。

     她猶豫的看着他,道:“不知道,我要看母親大人的情況再說。

    ”頓了頓,又道:“可是如果我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