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漠天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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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 過了幾日,劉璃再一次見到了蕭太後。

     劉璃的心情雖不像第一次那麼緊張,但也覺得度日如年。

    當宮門外傳來“皇上駕到!”的通報時,劉璃松了口長氣。

     耶律隆緒面帶笑意走了進來,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年紀相仿的男子。

    男子容姿風流,氣度不凡,隻可惜走路時左腳似乎有些不便。

     “母後,您看看誰回來了。

    ”耶律隆緒笑着開口。

     蕭太後的眼中閃過了驚喜之色,語氣卻仍是淡淡的,“隆慶,你回來了。

    一切可好?” 劉璃一愣。

    這個男人就是耶律隆緒的弟弟梁王耶律隆慶,史書中的他,是個骁勇善戰的将領,隻是沒想到,他的腳竟然……奇怪了,史書上似乎沒有提到過這一點。

     “母後,兒臣一切都好。

    ”耶律隆慶的回答也是淡淡的。

     “母後,婉婉她……”耶律隆緒略帶笑意的目光掠過劉璃。

     劉璃忙低下頭,不敢去正視他。

     蕭太後微微一笑:“是哀家覺得有些悶,特地找媳婦來陪我聊聊。

    ” 耶律隆緒不覺嘴角一揚,一手拉起隆慶,走到劉璃面前,笑道:“二弟,來見見你未來的嫂子。

    ” 隆慶連忙行禮,劉璃擡起頭來,好奇地打量他的容貌。

    他的五官和隆緒十分相似,惟一不同的是,他沒有像隆緒那樣的蔚藍色眼眸,而是契丹人較為常見的灰藍色眼睛。

    一襲紫衣襯得他豐神如玉,腰間還挂着一塊質地潔白,形狀奇特的玉佩。

     劉璃望着那雙眼睛,不知為何,有種在哪裡見過的感覺。

     “恭喜皇上。

    ”他畢恭畢敬地朝隆緒行禮。

     隆緒忙攔住了他:“都是自家兄弟,還講究這麼多禮節做什麼。

    ” 在隆緒轉向太後的一瞬間,劉璃清清楚楚看見了他眼底流動的暗湧。

    她不由一驚,以至在他忽然望向她的時候,還來不及把目光收回來。

     梁王的灰藍色眼眸中閃動着冰冷的光澤,劉璃往後退了一小步,心裡暗暗發慌,梁王剛才的眼神實在是像極了一個人。

     那個前來殺她的劫匪頭子。

     但是——這怎麼可能啊。

    當今聖上的弟弟,身份尊貴的梁王,為何要假扮劫匪? 她身子晃了晃,看起來好像是不小心絆了下腳,慌亂的手掃過梁王的袖口,袖口翻起的刹那,她清晰地看見了那條傷痕——她用簪子劃出的傷痕。

     劉璃大驚,猶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半天反應不過來。

    再看他的眼神,似乎也有些驚訝和些許的緊張。

     是他,真的是他…… “婉婉,你沒事吧?”隆緒伸手扶住她。

     她搖搖頭:“皇上,太後,婉婉有些不舒服,想早些回宮。

    ” “朕和你一起回去。

    ”隆緒又望向自己的弟弟,“二弟,你陪母後聊聊吧。

    ” 回到祥福宮,劉璃忍不住開口詢問梁王腿腳不便的原因。

    “二弟他,”隆緒蔚藍的眼眸中浮上淡淡的傷感,“五歲那年,我和他比賽爬樹,因為年小不懂事,不小心将他從樹上推落,二弟一向好強,這件事對他打擊很大……”他沉默了一會,又欣慰地笑了笑,“不過,現在二弟是我大遼不可或缺的将才,看到他這麼有出息,我比誰都高興。

    ” 原來梁王是這樣受傷的,可如此重要的事,史書上怎麼沒有記載?她的心頭猛然一緊,莫非,這就是一切改變的開始? 她定了定神,在腦中将所有的資料串連起來。

     假設梁王對造成自己殘疾的罪魁禍首一直懷恨在心,伺機報複,所以假扮劫匪殺害和親公主,因為如果公主死于遼境,必然又會引起兩國的紛争……梁王他,或許早有謀反之心。

     劉璃越想越驚,她惟一能肯定的是耶律隆緒的命運發生改變,一定和梁王有關。

     正在絞盡腦汁苦思冥想的她,根本沒有注意到隆緒正在幫她理着歪在一邊的領口。

    凝望着她的側臉,隆緒那原本目的善良的手留戀地徘徊在她的脖頸上不肯離去了。

     輕輕地撫摩着,淺淺地,不着痕迹地愛撫,溫暖。

     “皇上……”感覺到不自在的劉璃推了推湊得越來越近的隆緒。

     她裸露在外的脖頸已經感覺到隆緒那不均勻的呼吸,尴尬之中,她偏了偏頭,卻被另一隻手把臉扶了回去。

     “婉婉,從你踏上這片土地開始,這裡就是你的家,我耶律隆緒的大遼,就是婉婉的家。

    ” 劉璃想甩開他的手,卻被他捉得緊緊的。

    望着那雙凝視着她的如海水般蔚藍、幽深、清澈、充盈着滿滿的希望和讓人無法拒絕的真誠的眼睛,她忽然有些羨慕起那位真正的公主,如果沒有患病,她也許會是個最幸福的和親公主吧。

     心裡仿佛有什麼在慢慢溶化,不知為什麼,她沒有再掙脫自己的手。

     她隻是閉上了眼睛,命令自己,什麼都不要去想了。

     隻要這一刻,這樣,就好。

     成親 在劉璃的忐忑不安中,婚禮如期到來。

     按照遼國的婚俗,在到達皇上的崇明宮前,已經有人在地上鋪上了一層黃土,由掌管皇族政教的大臣妻子請她下車,示意她必須跨過門檻前的金馬鞍,才能進入宮裡。

     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