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宮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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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碰觸,立時侵入心脈,即使立時砍斷了手也無法保命。

     傳說隻有唐門新掌門唐羽仙有藥可解。

     那時的我已經昏迷,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已經痊愈,慕容絕守在床邊,關切的看着我。

     他說,小阮,我爹親自出面去找唐羽仙,她終于賣了我們一個人情。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嘴角隐隐挂着得意。

     博雅說的沒錯,慕容絕果然是個庸人。

    付出未必是要求回報,卻一定要人承他的情。

     可是也許,愛上一個庸人要比愛上博雅那樣的男子輕松得多。

    他那樣驕傲那樣冷峻,永遠都不會坦白的告訴我他真正的想法。

    而我東方阮偏偏是個驽鈍的女子,倘若他不說,我也永遠猜不到。

     慕容絕幽幽的看着我,說,小阮,你不讓我為你報仇,不是因為你怕欠我的情。

    而是,你不想傷害段博雅。

     我懶懶的擡眼看他,笑笑,說,是又怎麼樣?我自己的事,不須你費心。

     慕容絕忽然自後抱我,緊緊的,好象要将我揉碎。

    他壓低了聲音說,東方阮你不要再激怒我。

    你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嫁給我。

     否則,沒有人再能保住你。

     沒有人再能保住我。

     我驚訝的回頭看他,有種一語點醒夢中人的感覺。

    我隐約覺得哪裡不妥。

    也許這件事情,并非表面看到的那樣簡單。

     我的聲音軟下來,輕輕掙開慕容絕的手,說,我有件事要親自去辦。

    你在這裡等我,不許跟着我,也不許派人監視我。

     如果這些你都做得到,那麼我回來後,就是我們的婚期。

     我知道慕容絕是真心對我,起碼,是真心想要得到我。

    那麼我這句承諾,應該可以暫時穩住他。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離宮雖然敗落,可是也不至于這樣輕易的被人連根拔起。

     背後必有更大的勢力,借着博雅的手,除掉離宮。

     仔細想來,一切的變故都發生在蜀中。

    蜀中是唐門的腹地,而我中的毒又是唐門獨步天下的消魂散。

     離宮與唐門素無冤仇,他們為什麼要向我下毒?博雅與我同行,為什麼他卻平安無恙? 四 蜀中,唐門。

     珠簾後面坐着一個頭帶面紗的錦衣女子。

    兩個侍女将我押在堂上,我倔強的望着她,不肯低頭。

     她的聲音極細,聽起來曼妙無比。

    她說,東方阮,你的芙蓉劍與段博雅比起來,差得遠了。

     我一沉。

    原來,她真的與博雅相識。

     我怒極,沖口而出,說,唐羽仙你枉為一門之主,我離宮與你無冤無仇,你竟然與博雅這個叛徒聯手,滅我離宮滿門。

     她的眼神一閃,随即恢複平靜,輕笑起來,說,東方阮,我真不明白,段博雅才色殊絕,怎麼會愛上你這樣一個蠢鈍女子。

    她的聲音裡透着尖細的酸,我的盛怒洩了氣,怔怔的望她。

     她走過來捏起我的下巴,端詳良久,說,名滿江湖的東方小姐,其實不過中人之姿。

    如果我比你先認識博雅,也許很多事情就不一樣了。

     起碼,我不會辜負他。

     唐羽仙拂袖而去。

    囚禁我一個月後,放我離開。

     這一個月,我受盡淩辱。

    從小到大我被爹和博雅捧在手心裡,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我。

    唐羽仙奪走我的劍,退去我的綢緞錦衣,讓我穿上粗布衣服,雜役一樣生活。

     可是,比起博雅為我受的傷害,這種苦不算什麼,是我罪有應得。

    唐羽仙這樣對我,也無非因為她對博雅求之不得的愛情。

    而她有意無意的透露端倪,也是為了博雅的清白。

     在唐門的這一個月,足夠讓我得知事情的真相。

     原來所謂的新掌門即位,隻不過是将我和博雅調出離宮的借口。

     唐羽仙奉命截住我和博雅,以便另一方人馬趁我們不在的時候将離宮鏟平。

    那一日我在客棧身中劇毒,而博雅劍術卓絕,聰慧機敏,唐門一幹弟子傷他不得。

    唐羽仙隻好親自出手。

    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無法殺他。

     她愛上他。

     可是颠倒衆生的博雅,白衣勝雪的博雅,想的念的,卻隻有離宮不谙世事的小姐東方阮。

     博雅一向驕傲,從來不肯向人低頭。

    可是他為了我,求她救我。

     原來我能保住性命,并不是因為慕容掌門的面子。

     唐羽仙要他跟她回唐門,永遠不得離開。

     這是她答應救我的條件。

    亦是博雅失蹤的原因。

     可是三個月以來,博雅始終不曾看她一眼。

    唐羽仙一向自負才智美貌,而她所有的高傲矜持,都敵不過對一個男子的真心愛慕。

     她看不得他的苦,看不得他的不快樂,于是她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