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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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地點被安排在北海公園。

    北海公園對于很多北京人來講,是童年一個瑰麗的夢境。

    鐘小印清楚地記得,兒時,能在節假日或春遊時被父母或老師帶到這裡玩耍是一件極其快樂的事。

    春天,冰雪融化後,北海公園的湖面上通常都蕩漾着一隻一隻彩色的小鴨船,湖水随風忽高忽低,将每隻船搖得斜矮不一,宛似生日蛋糕上的羅列在不同層面上的叮叮當當的小飾物,極其耀眼。

     鐘小印跟随藍冬晨登上的是一條鑲滿了滿天星的白色遊船。

    小船的面積不大,跟鐘小印小時坐過的小船一般大小,可以承載6個人的那種。

    遊船的前行是要靠劃槳來完成的,不像現在有的公園那種可以用腳蹬着行走在水面上。

    船艙中央擺放了一個小小的銀色托盤,盤上蓋着一個像是清朝官吏戴的官帽,除此之外,還有2個在陽光下煥發出七彩光芒的玻璃杯和2瓶礦泉水。

     “喜歡嗎,小印?” “喜歡!太美了!” “那好,”藍冬晨将一根漿遞到鐘小印的手中,說:“來吧,生命之漿交付給你,請快快地劃向心目中的目的地吧!” “我劃船——不會吧?” 鐘小印執着扁扁的木漿,伫立在船頭。

    她的絲裙和發梢像波浪一樣随風翩翩,像極了上古時期傳說中的碧波仙子。

     “是啊,是要你自己劃的。

    不過,如果你劃不動了,可以邀請我幫你啊!” “你好壞啊!說什麼給人家過生日,原來是自己想享受北海的湖光塔色,讓人家給你當劃船女。

    ” 鐘小印假裝不太情願地坐下來,将木漿套進漿環,瞟了一眼坐在對面早已收不住笑意的藍冬晨,用盡了力氣向湖的中心劃去。

     此時,太陽還沒有上升到天空的中央,空氣中的熱氣還沒有達到令人無法喘息的地步。

    不過,即使如此,鐘小印劃到湖中央時,汗水已經打濕了皮膚,像一顆一顆淩晨的露珠一樣,碩大而透明地挂在她白皙的臉和胳膊上。

     “怎麼不劃了?” “唉……我……我實在劃不動了。

    藍……冬晨,你太壞了!你讓我一個人劃槳,你……你還逍遙自在、袖手旁觀?” “喂,你真的不講理啊!我剛才都說了,你需要我的幫忙請講啊,是你自己願意一個人劃呀劃的,不幹我的事!” “那我罷工了!” 說着,鐘小印聽之任之地撒開了握着木漿的手。

    環顧了一下四周,忽然發現,諾大的湖面上,他們的船形單影隻。

     “咦,怎麼隻有我們一條船?”鐘小印問。

     “……” “是不是今天不是休息日,所以……也不會呀,往常路過北海,總能看到有好多條船的,今天怎麼會沒人了呢?” “答案很簡單,你再仔細想想!” 藍冬晨看到一支木漿已經脫離了漿套,像一彎紙船一樣平躺着飄向了遠方。

    他趁着鐘小印冥思苦想之際,索性用手指輕輕一推,将另一支木漿也送了出去。

     “不會是……你做的手腳吧?” “為什麼不會呢?我昨天讓小康送來一張支票,将所有的遊船都包了下來,所以,隻有一條船沒有什麼可奇怪的。

    ” 藍冬晨聳聳肩膀,将身體向後面斜仰了過去,雙手支撐在後面的船棱上,望着天空中飄動的白雲,神色裡寫滿了惬意。

     “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曾經有人說,為喜歡的人做喜歡的事——這就是其中的一種。

    ” “……你說——你是說——” “沒聽懂啊?沒聽懂算了。

    以你的智力你當然聽不懂了。

    不過,我倒想問問你,你會不會為喜歡的人做讓喜歡的人喜歡的事呢?” 藍冬晨立起了身體,認真地看着鐘小印。

    他的眼中燃燒着兩簇騰騰的火苗,仿佛隻要對他看上一眼,就會被它點燃,被它熔化。

     鐘小印渾身上下熱得出奇,她看了看天空的太陽,太陽高高的像個探照燈,正在徐徐地升到她的頭頂;再望了望湖盡頭的樹木,樹木遠遠地像油畫中的風景,點綴在疊滿青磚的岸邊。

    一時之間,她竟不知自己該到哪裡去躲藏,她呆然地立在那裡。

     “你回答我,會不會啊?” 突地,鐘小印的雙手被藍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