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像孫小山這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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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喘還不如盡早辍學打工的好。

     孫小山孩兒立志出鄉關學不成名誓不還之後,在外面的花花世界先後撿過垃圾、背過水泥、挖過煤礦、賣過甘蔗、擺過棋攤、送過報紙,因為送報紙的關系,孫小山嘗試着開始給全國各地的報刊雜志投稿,一不小心,就發表了一些小豆腐塊,雖然掙的稿費還不夠買郵票信封的錢,好歹也百煉成鋼混了個臉熟,終于修成了楚天市當地小有名氣的“詩人”和“作家”。

     孫小山憑借這詩人和作家的美麗身份,後來混進了楚天市最八卦的報紙做娛記,在楚天折騰多年後,孫小山開始“大鵬展翅恨天低”,慫恿我辭掉楚天市一非常牛掰廣告公司創意總監的無量前程,我們倆都拿出多年辛苦積攢下來的一點老本,然後又七拼八湊找各自的親友借了些,孫小山出資六十萬,我出資四十萬,兩倆熱血青年不遠千裡來北京做了這家“下裡巴人文化傳播有限公司”,我倆剛來北京時曾信誓旦旦賭咒發誓即使脫一層皮也一定要在三兩年内将“下裡巴人”做成中國文化産業的龍頭老大。

    一年快過去了,我們這一偉大的信念已消失殆盡,信心蕩然無存。

    由于不善經營和太多意見分歧,公司的各項業務根本無法正常開展,更别說做強做大了,進京時我們倆的全部家當沒幾個月就全都交了房租水電人員工資以及各種名目的“學費”。

     那一段時間的孫小山和我這一對“難兄難弟”,頭腦裡一片空白,說不出的惶恐、憂慮、迷惘、空虛、失落和自責。

    我們既沒有任何的辦法可以拓展業務打開局面,也根本無法看清楚我們能做什麼又能做好什麼,但又不甘心就此折回楚天老家被人笑話,沒奈何隻得硬着頭皮苦苦支撐着我們風雨飄搖的這個所謂公司。

    孫小山出道比我早很多年,家底相對厚實,他倒還沒有表現出多少的危機感和緊迫感,曾經壯志豪情心事拿雲的我眼見公司一天到晚一月到底沒有任何的進賬卻是花錢如流水,自己的口袋一天比一天變得羞澀,卻是找不到任何解決的辦法和出路,離自己的夢想越來越遠,那真叫一個憂心如焚食不甘味,一想到這些,我就有一種有力使不出來的揪心般的難受,人生為什麼就這麼難呢,有時候真是連想死的心都有。

     在苦苦的地掙紮當中,孫小山和我除了重操在楚天老家時的舊業偶爾也寫寫書寫寫劇本啥的補貼補貼家用之外,也會解放思想實事求是,不時撰寫一些娛樂和時事評論掙點聊勝于無的稿費填補填補空虛,後來與時俱進地淪落到給各路一二三四五六線藝人鼓搗一些陽春白雪歌功頌德文字艱難地過活,直到有一天,我們公司居然莫名奇妙地接下了一部五十集古裝電視劇的整體宣傳,除去給全國各地媒體記者稿費等各種開銷,我們三個月下來,竟淨掙了差不多二十萬,雖然這三個多月我瘦了十多斤,孫小山也減了一大圈,但是我們總算是發現了一條生财之道,園原來我們誤打誤撞走進的這行,居然是一個生機盎然的龐大朝陽産業,雖然這個從創意到執行力再到危機公關和品牌延伸的過程,每一個細節都相當地重要,做起來也非常地吃力和辛苦,但是為了暫時的生存,還有内心深處的那些呐喊和呼喚,再苦再累也心甘如饴,反而有一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方向感,做事時往往會傾盡全力地去投入,力争把每一個細節做得盡善盡美讓人滿意,因為我們知道,如果輕易錯過了這樣一株從天而降的“救命稻草”,我們一定将萬劫不複,可能一輩子都永遠無法翻身。

     我們推廣的那部電視劇火了一把之後,公司這方面的業務漸漸開始多了起來。

    孫小山和我各懷鬼胎,都自作聰明地幹起了自己的“私活”,因為彼此都心中有愧投鼠忌器,所以也還落下個相安無事。

    其實,對于孫小山這稍微年長的控股百分之六十的所謂“董事長”,我這個“總經理”表面上雖然唯唯諾諾不怎麼表态,心底下卻很是不把他當回事兒,心想“擡頭不見低頭見”,沒到那份上還沒必要把臉完全撕破,于是謹遵老祖宗“難得糊塗”和“吃虧是福”的諄諄教誨,對孫小山常常用自己“大股東”名義扼殺我這個“小股東”諸多美妙創意的太多壯舉,以及他不時玩的一些小動作,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