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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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交道,想到其中的勾心鬥角可能一點不比以前工作的公司少,頭就大了,所以今早一見曲心來夾槍夾棒地傳達老太太的旨意,淅淅雖然知道人家這是氣話,可也順 水推舟,正好不想去奉茶呢。

    這才明白,代替浣浣出嫁是個錯誤,不盡沒占到便宜,還得替她背起那麼大一個大包袱。

     淅淅坐直了身子,一手支在扶手上,托住下巴皺眉看這洪葉羅,想了又想,才要說,又收住口,仿着浣浣說話的腔調,低低柔柔地道:“我不是不願意去,實在是不敢去。

    這一路來,大家都以官家小姐稱呼我看待我,可是公子你應明白,我家父兄無能,我早已擔不起這個公候世家的身份,如今的我比不得幾年前,如今事事親力親為,詩書禮儀隻是過去的記憶,我不知該怎麼去面對别人的詢問,為了面子撒謊,不是我的意願,以後也終将被揭穿,給公子抹黑。

    而不撒謊,我又承受不起那個事實,明眼人誰不知道,肖家名為嫁女,其實與賣女有何區别?我也隻有做縮頭的烏龜了,躲得過一時是一時。

    ”淅淅想到的是鴕鳥,但臨時改為烏龜,總覺得這個時候,大洋州的鴕鳥還未必會出現在中原大地。

     洪葉羅聽着淅淅這麼婉轉凄楚地一說,心早軟了,想着自己昨晚真是過份得很,這麼一個獨身遠嫁,受着那麼大委屈的小女子第一時間想到周全地照顧她的家人,而自己卻還以為她俗不可耐。

    自己都要冤枉了她,更何況那些存心等着看她好看的家中女眷,洪葉羅又不是不知道三太太小蠻的嘴有多厲害,雖然新娘子思慮周詳,可終究隻是剛出閣的嬌柔女子,怎麼可能與當家那麼多日子,大上她一輩的三太太們鬥嘴?今天如果過去老太太那裡,吃虧是一定免不了的。

    這麼一想,可見新娘子看似無心的拒絕去老太太那兒,原來不是一時賭氣,而是深思熟慮,看來世家出身就是世家出身,她敗落前的家庭肯定比自己家目前還得複雜一點,所以她才會早有防備。

    洪葉羅哪知淅淅的真實身份,人家可是從幾百人的公司中打過滾,人精速成班裡好好學過一陣的,不同于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小姐。

    所以洪葉羅至此心裡已經把新娘子的程度又提高了幾成,好感倍增。

    很溫柔地道:“我明白你的難處了,這些事原本太爺也告訴過我,不過我因為事不關己,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原是我的不是。

    不如這樣,我們中午吃了飯,你休息一下,下午我們過去外面太爺那裡請個安,随後我帶你去城外的别業住一段時間,等那些女眷的好奇心過去了再回來。

    ” 淅淅聞言吃驚,看了洪葉羅半天才道:“這也可以?” 洪葉羅一笑,并不回答,其實他很想說,這個家太爺最大,做什麼事隻要與太爺打過招呼,老太太是一聲都不會問的,而第二大的自然是三房中最大的孫子,他洪葉羅。

    因為他性子最像太爺,腦子又最是争氣,是太爺在人前的驕傲,太爺把家族由商場轉官場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所以才肯化大錢為他娶個世家出身的小姐。

    因為頭腦精明的太爺最清楚,尤自在位的世家小姐他洪家高攀不上,而普通的官家小姐有了身份,卻沒有在京城官場盤根錯節的關系網,而寶貝孫子還得忍受官家小姐的驕人氣焰,所以這種沒落家族最好,關系網根深蒂固,隻要他家孫子洪葉羅争氣考得進士及第,再加洪家大把銀子開道,關系網頃刻便可以恢複,這對洪葉羅而言,将是一生受用不盡的寶庫。

     當時太爺對洪葉羅這麼詳細分析的時候,洪葉羅很不以為然,連帶對還未過門的新娘子也起了反感,可是對抗老太爺無用,老太爺難得在這件事上與寶貝孫子對着幹,非要堅持己見,把這個媳婦娶過門。

    洪葉羅本來洞房那晚也有存心給太爺難堪的意思,及至新娘子一腳踢開他書房大門,反而讓他對新娘子另眼相待了,可是那時他酒還未醒,沒考慮太多。

    等今早過來一見新娘子如此嬌柔美麗的真面目,什麼對抗的心都沒了,還不得不違心地承認,太爺這個老狐狸的眼光就是好。

    不過他也不用向太爺道歉去,隻要領着新娘子兩人一起過去奉一杯茶,太爺自然會明白他老人家赢了。

     淅淅自然不會知道洪葉羅心裡還繞着這麼條彎彎腸子,隻是從洪葉羅那一笑中看出他與史耘逸的不同。

    史耘逸的微笑中總是含着一抹若有若無的憂郁,似乎他心裡有個什麼結一直沒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