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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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勝任的。

    老女人們一邊手腳麻利地做,一邊誇獎不已,都說新娘子的容貌是她們見過的小姐裡面最漂亮的,淅淅心想,那是必然的,否則還怎麼叫狐狸精。

     過一會兒,見一個女人咿咿呀呀唱着拿了兩條棉線過來,直逼淅淅的粉臉,淅淅顧不得腦後還有人拽着她的頭發,由不得地往後退卻,急問:“這是幹什麼?” 那個女人笑嘻嘻地用半通不通的官話道:“這是開臉,姑娘成了媳婦,不開臉可不行。

    ” 淅淅猜出,那不是硬生生拔自己的汗毛嗎?以前在美容院拔了三根眉毛都痛不欲生,怎麼可以給她拔滿臉的毛?當下立即伸出手去撥開,道:“不行,我怕痛。

    ” 那婦人吃吃笑道:“姑娘,新婚比如重生,吃痛的事兒多了,姑娘還是忍一忍吧。

    ”邊說,手又湊了過來,旁邊其他婦人也都暧昧不清地笑。

     淅淅又不是不懂事的,三級片都看過,心裡明白,她們笑的“痛”究竟是指哪樁,很是生氣,她們真是不要臉,當下就拍案起身,冷笑道:“有沒有人教過你們規矩?你們究竟笑的是什麼?打量着我是還未出閣的女孩兒,你們就可以由着性子取笑?我告訴你們,誰惹我不痛快,我叫誰加倍不痛快。

    這話我今天扔給你們,你們好自為之,别自找不痛快。

    ”說完拿眼睛冷冷地在這些婦人臉上轉了一圈,哼了一聲,又冷冷坐下。

    淅淅心裡本不痛快,被這群白粉臉黃闆牙的婦人當橡皮泥一樣搓了一上午,早就積了一肚皮的氣,心想我是狐狸精我怕誰,發作就發作,看誰再敢亂來。

     這群婦人其實不是洪家的傭人,她們是專門做喜娘活計的三姑六婆,以往新娘子都是含着羞随她們擺弄的,她們也都喜歡下點小手捉弄一下新娘,如果新娘吃不住折騰,自會包出紅包請她們喝茶。

    怎想會遇到淅淅這麼個當場翻臉的,個個面面相觑,看向洪家的管家婆,眼睛裡全是威脅:這可怎麼辦?你看着辦? 管家婆就是早上率領大家找阿芙的婦人,輕咳一聲,正想勸說淅淅,忽見淅淅冷星一般的眸子掃了過來,忙一激靈,把話咽下。

    新娘子進府不知行情如何,萬一她深得大公子寵愛,以後不成了洪家主婦了嗎?自己怎能不認清形勢,做那老壽星吞砒霜的勾當。

    于是繼以輕咳的變成柔聲細語:“姑娘是公候人家出身,最是清楚禮儀規矩,諸位媽媽就聽我們姑娘吩咐吧。

    ”邊說邊掏出三兩紋銀的锞子。

    那些喜婆大喜過望,有錢就好,叫她們聽鬼話都願意。

     第二章 蓋上紅帕後,小聽小去扶着淅淅上轎,本來這是阿芙做的事,可是她們找不到阿芙,心存恐慌,眼見新娘子大方,不是很計較随身丫鬟在不在,才松了口氣,隻有指使小聽小去一路多多用心。

     淅淅一上花轎,忽然想起小去早餐時說的話,忙問:“小去,你不是說到揭掉喜帕前不能吃東西了嗎?我給你個主意,你給我去找點肉脯,切成小塊,又頂餓又不會損了妝容,快去,我叫她們等你。

    ” 小去剛才對新娘子威風凜凜地吓倒一批喜婆很是佩服,果然是京城來的官家小姐,能文能武,所以對淅淅很是敬仰。

    一聽淅淅吩咐,立刻歡天喜地去執行,管家後面追問都不應了,還是小聽幫她做的解釋。

    一聽新娘子居然提出這等要求,管家驚得面色煞白,她也算是見多識廣,所以才會被派來迎親,可還是第一次見到新娘子如此潑辣,想出如此匪夷所思的主意,不過再一想,新娘子也是聰明過人才會在被擺布得暈頭轉向中還記得照顧自己,這種人以後如果當家的話,還不是手腕過人?千萬不能得罪了她。

    忙又吩咐小聽去竈間取一罐子酸梅湯來,再配上幾管麥杆,方便新娘子取用。

    淅淅聽了心裡歡喜,輕問管家婆如何稱呼,管家婆見這個新娘子很是個明白人,一下就能明白她的心思,很是歡喜,忙報上大号:洪家上下都叫她招财婆。

     進城的路不短,不過淅淅有吃有喝,并不怎麼難受。

    難受的是下花轎後,滿天裡都是濃濃的芸香氣味,鞭炮放得驚天動地,而婚禮規矩多得要命,一會兒跪一會兒拜的,淅淅很是後悔,早知道應該是讓浣浣先吃了這些苦頭後自己再替代她,現在這不是自讨苦吃嗎? 折騰了半天,都沒見新郎是什麼樣子,隻看見兩隻踏着誇張的粉底皂靴的大腳。

    最後是這兩隻大腳在前,引着淅淅到了一個房間,新房吧?小聽小去扶着她坐到床上。

    然後捂死人的喜帕終于被揭去,淅淅斜睨一眼,居然是用一杆兩頭包銅的秤杆挑去的。

    心想,這新郎要是心一激動,手一發顫,新娘還不破相? 眼睛既然可以派上用場,淅淅還能不可着勁兒地用?首先當然是看新郎,一看之下大驚,天哪,這不是古代版的史耘逸?隻不知這個古代版史耘逸叫洪什麼,可得記住了,否則喊錯了就麻煩。

    古代版史耘逸也吃驚地看着淅淅,心想,不是說新娘子是世家出身嗎?怎麼一點不知害羞地盯着男人看?難道家道沒落後小姐就不成小姐了嗎?雖然他不得不承認新娘子如花似玉,嫦娥不如,但心裡還是非常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