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雪夜照京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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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法請走這批客人,就是因為他們帶來了這麼個女孩子。

    謝骛清怕事傳到何未那裡,惹她不高興。

    林骁倒是“體貼入微”,直接叫何未來救場。

     一位幕僚忙解釋:“這是我的一位遠房妹妹,一直仰慕少将軍,想來見一面。

    還請二小姐不要誤會了将軍。

    ”他們想和謝骛清交朋友,可不想惹麻煩。

     “既二小姐來了,我們就先告辭了。

    ” 這屋裡的幾位不願告辭,也不得不走了。

     林骁為兩人關上門。

     兩人相對立着。

     “他們在奉天聽說過你,”謝骛清道,“揣測我的喜好,帶了那個女孩子來。

    此事,我實不知情。

    ” “少将軍好福氣。

    ”她輕聲道,看似平靜,心裡醋得已不行了。

     謝骛清扶椅子坐下來。

     她瞥他。

     謝骛清說:“你來前,我正想着如何打發他們。

    ” 何未挨着他坐了,帶着酸意說:“我若來得晚,那杯酒你說不定就喝了。

    ” 說完見他不語,醋意更濃。

     謝骛清瞧着她,想說點兒什麼,還沒想好。

    林骁已端了桂花香片進來,見兩人不說話,放下茶杯,小聲對何未說:“将軍受了傷。

    ” 謝骛清已來不及阻止,何未被吓了一跳,盯着他。

     “二小姐心疼心疼他,别生氣了。

    ” 林骁立刻出去了。

     “為什麼瞞着我?”她沒了吃醋的心思,要找他的傷處。

     謝骛清輕輕抓住她的腕子:“不嚴重。

    ” 在何未心疼又難過的目光裡,謝骛清也沒辦法再藏了,解開的軍裝,露出裡邊的襯衫。

    隔着白色布料,能看到他腰腹上纏繞多圈的白紗布。

     昨夜在北京飯店遇襲,他用這傷換了同僚一命,倒也不算虧。

    這件事他沒想瞞着何未,也瞞不住,隻是想養兩天傷再告訴她。

     謝骛清見何未眼裡泛紅,輕聲說:“逃避謀殺對我來說是日常的事,沒什麼要緊的。

    下次會小心一些。

    ” 她心疼地看着他的腰腹,如何小心?怎麼小心? 有多少一心為國的人死得不明不白……有人想殺你,日夜地找空子,總有得逞的時候。

     他見何未難過得要命,安慰她:“沒有萬無一失的防範方法,隻要想,他們可以假扮工人、農民和學生,混入任何一個地方。

    但我不能什麼都不做,什麼人都不見,任何地方都不去。

    既選這條路,就無所謂這些。

    ” “你這是在安慰人嗎?”她委屈地問他,難過更甚。

     确實,不太像安慰人。

     謝骛清靜了靜,反而笑了:“來。

    ” 他想抱她到腿上。

     何未曉得他想淡化此事,輕輕撥開他的手:“你有傷。

    ” 他拉住她的手,何未怕牽扯到他的傷口,沒強行抽手,小心地坐到他腿上,背靠着桌邊沿,努力不碰到他的腰腹。

     “昨夜丢了什麼在床上?”他笑着問。

     何未沒做聲……她是故意的,留下那件小衣裳給他。

     “未未似乎習慣落東西在我屋裡?” “不就這一次。

    ”她小聲道。

     “是嗎。

    ”他笑。

     他跟着說:“再想想。

    ” 何未如何想都想不到,搖搖頭。

    估計謝骛清在逗趣。

     謝骛清笑着,沒說穿。

     她初到宅子裡落下了一個白狐狸圍領,沒人注意到,老伯就給收起來了。

    等到謝骛清從天津回來,老伯把狐狸圍領給他看,問他是哪裡來的。

    那廳房除了何未就沒去過女孩子,還能是誰的。

     何未被他抱着,因見到這傷,更覺召應恪說的對。

     “你準備何時走?”她不想讓謝骛清知道召應恪和自己談過,借由他受傷的事說,“這裡不是久留之地,還是盡快回去安全。

    ” 謝骛清和她對視着,笑着問:“昨夜留了衣裳,今日就趕我走了?” “認真說。

    ”她着急。

     他略作沉吟,解釋說:“于公于私,現在都不能走。

    先生病重,也許要開刀手術。

    我想多留幾日,看看情況。

    ” 說完,他又道:“我們和軍閥政府已經談不下去了。

    他們在籌備國民會議,我們也在籌備我們的國民會議。

    為了這個,我也須多留一段日子,盡量獲取各界對我們的支持。

    ” 她輕點頭。

     “于私,我想陪你到過年。

    ”他最後說。

     中國人重年節,今年比往年更特殊一些,兩人剛定了婚事,他不想急匆匆就走了。

     門外有人笑着問林骁,是否謝少将軍見了二小姐,就忘了外頭的諸多客人了。

     何未知道他須開門見客,卻舍不得放他帶傷應酬。

     她兩手握着謝骛清的手,心疼地搓了搓,挨在自己臉邊。

    謝骛清用手背貼着她的臉,輕聲道:“不難過了,沒關系的。

    ” 誰說沒關系。

    她又低頭,握緊他的手。

     “今晚廣德樓那局走完,我去你院子住,”他将軍裝外衣扣上,擋住了内裡的襯衫和白紗布,微笑着說,“不過今天有傷在身,隻能抱着你睡一晚了。

    ” ※※※※※※※※※※※※※※※※※※※※ …… …… …… …… 改錯字改過了幾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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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文的跨越年代,是暗殺特别多的一個階段。

     許多鐵骨铮铮、一心為國的人都是死于暗殺,後文會帶出一些真實的名字,當緬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