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白日見烽火(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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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什麼?”他在耳旁問,呵出的氣裹着她。

     何未被燙到似的,被他抱住,一動不動地将下巴壓在他的肩上,克制着閉上眼。

    想,你還說紅塵男女和累累白骨隻差一層皮囊……說歸說,貪戀還是要貪戀。

     他輕捏她的下巴,讓她面朝自己,濕熱的氣息灑在她的唇上、人中上。

     “清哥。

    ” 謝骛清和她吮吻着,在間歇中低聲問:“怎麼?” 她搖搖頭,滾燙的臉貼在他臉旁,親親他的下巴。

     他覺出她在害羞,低聲問:“想去床上?” 他什麼都猜得到。

     謝骛清遠離床,是怕她不習慣,要害羞窘迫。

    本打算這樣抱她坐一夜,此處光線也好,瞧得清楚。

    她小聲喃喃:“太亮了。

    ”最讓人窘迫的不止是被他瞧,而是他的一舉一動,她都看得到…… 謝骛清一手抱她,一手拉上窗簾,将全部掩蓋在黑暗裡。

     那晚,她躺在謝骛清手臂上睡了兩個多小時。

     他前半夜酒喝得多,後半夜想去喝口水,剛離開,她就抱過來,枕上他的大腿。

    謝骛清嫌自己身上的軍褲是外穿的、不幹淨,隻好把她抱起來,将手臂放回原處,由她枕着。

     等淩晨林骁叩門,送急電來,她被驚醒。

    滿床的亂。

    謝骛清把襯衫穿上,系着紐扣向外走。

    “我還沒穿好。

    ”她輕聲叫他。

     他停步,等着她。

    見何未穿好上襖,他開了門,她從他撐在門邊的胳膊下鑽出去,對林骁倉促一點頭便走了。

     謝骛清一邊肩膀泛酸,也沒避諱,在屋裡看着林骁送來的電報,微微活動着肩膀。

    林骁盯着他瞧了老半天。

    謝骛清把電報對折,還給林骁:“怎麼了?” 林骁接過電報想,以後有了小公子,為了安全起見,這孩子須自己帶。

     何未心潮難平,跑去一樓小嬸嬸房裡,她帶着周身寒氣往錦被裡鑽。

    小嬸嬸被她凍醒,叫了句小祖宗,翻身摟住她,往下摸了把:“你這一撚細腰,真是讓人喜歡。

    ” 她想,他的腰才真是細。

     何未再醒時,已是日上三竿。

     她臉埋在棉被裡,閉上眼就是謝骛清。

    他浴在月光裡的側面像畫出來的,很深的雙眼皮折痕……挺直的鼻梁往下,鼻尖微微勾下來…… 有人隔着錦被拍她,她一翻身見是嬸嬸,嬸嬸湊過來,耳語:“召應恪來了。

    ” 茶室内,謝骛清已挑簾走入。

     “謝少将軍。

    ”召應恪立在客廳裡,對他微颔首。

     謝骛清輕點頭:“此處我不是主人,無須多禮。

    ” 他讓副官守在外頭,和召應恪面對面落座,如同一旁屏風上的猛虎與山石。

     謝骛清看着對面的人:“不知召公子見我,是為何事?” “私事,”召應恪說,“為了未未。

    ” 謝骛清沉默着,望着他。

     “本來不想打擾少将軍,但在這幾天剛得知謝卿淮便是謝骛清,想來私下見一面,”召應恪慎重問他,“不知少将軍可認識何汝先?” “未未的哥哥。

    ”謝骛清直接答。

     “我和他是生死之交,當年在那一場災難來時,我曾聽他提到過謝卿淮這個名字,”召應恪說,“當年為了救南洋的華僑,汝先曾求助一位在雲貴的愛國将領,就是少将軍。

    ” 他并不是問句,謝骛清也沒有回答,算默認了。

     “我把未未從南洋帶回北京,汝先卻死在了南洋……”召應恪長久地停住,回憶過去,“而那些僑民和工人因為有少将軍護着,平安回到故土。

    這一切是不是今日我不挑明,少将軍就不會再提起?” 召應恪說完,又道:“我曾試探過未未,她完全不知道。

    為什麼你不告訴她?” 有這一層關系,追求何未再容易不過,謝骛清卻半個字沒說。

     謝骛清在長久的靜默後,回答他:“我與何汝先并無深交,隻往來過兩封電報,除了溝通船期和應允配合,再無其它。

    我因何家航運相信他,他因反袁而相信我,僅此而已。

    ” 他接着道:“召公子在做軍閥幕僚前,對各省戰事的了解恐怕隻浮于報紙文章。

    而我每一天都面對這些,殺敵、救人,護送民衆平安抵達故鄉,這是我一個軍人應當做的,不值一提。

    更何況在此事上,未未的哥哥失去了生命,這是她的痛處,我想不到有什麼理由要重提她的傷心事。

    ” 那年有電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