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恐怖的犯罪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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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心,我一定要再重整旗鼓!” 房太郎說着,便拉起工作室後面的窗簾,那裡有一扇門,門後就是專門用來處理照片的暗房。

     他把工作室的照明燈關掉,接着打開暗房的電燈。

     暗房裡具備各種沖洗照片必用的工具,甚至還有一疊舊報紙。

     房太郎一走進暗房,立刻從櫃子的抽屜裡取出一雙橡膠手套,小心翼翼地把手套戴在雙手上。

     接下來,他從剛剛就一直夾在腋下的那個信封裡取出一張照片。

    原來那就是溫故知新館所遺失的照片——山内敏男和法眼由香利的結婚照。

     房太郎扭開桌上的台燈,把照片放在桌上那部相機的下方,然後一邊看着取景鏡,一邊調整照片的位置,并快速按下快門。

     緊接着,房太郎把桌上的照片放回信封裡,再取出阿敏的人頭照片。

    他同樣把照片放在相機的下方,一邊看着取景鏡,一邊按下相機的快門。

     處理完這兩張照片後,房太郎熟練地從相機裡取出底片,将底片層層密封,藏在抽屜的最裡面。

     最後,他從襯衫的口袋裡取出一本小型記事本,記事本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

     “呃……二月二十九日二十三版的下段和十六版的廣告。

    ” 房太郎一邊參照記事本上的記錄,一邊從舊報紙上剪下自己需要的鉛字。

    這可是一件非常耗體力的工作,當他好不容易告一段落,看看自己的手表時,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好了,今天晚上就做到這裡吧!反正也不必那麼急。

    ” 他喃喃自語着。

     就在這時,他的背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你别這麼說,再繼續做下去啊!” 由于房太郎一直背對着門,專心地做他的工作,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人走進來。

     侍他聽到聲音,正想站起來時,卻被身後一股龐大的力量揪住了。

     “金田一先生、警官,你們快進來,這家夥把照片藏在那個抽屜裡。

    ” 等等力立刻上前搜出這些東西,當他從信封裡取出兩張照片的時候,心裡感到氣憤極了。

     金田一耕助則把散放在桌上的報紙鉛字依序排列一下,并回頭叫喚等等力。

     “警官,這是他正準備要制作的文章,請你念一下。

    ” 法眼滋啊!你殺錯人了,去年秋天寄給你這些信和照片的人并不是本條直吉。

    你現在是殺人兇手…… 被多門修緊緊抓住的兵頭房太郎剛開始還拼命掙紮,直到等等力一一念出這些字體大小不一的鉛字時,他已經虛脫得站不起來了。

     天堂幻滅 現在的法眼滋就像是一隻鬥敗的公雞,正處于極度沮喪的狀态下。

    躺在他眼前的,是一封用大小不一的鉛字排列而成的信,信上的内容着實教他打從心底泛起一股涼意。

     法眼滋,你殺錯人了,去年秋天寄給你這些信和照片的人并不是本條直吉。

    你現在是殺人兇手,而且還殺了兩條人命,因此我要求的金額必須加倍。

     原本我提出一百萬的要求,現在我要兩百萬;之前我并沒有指示你交錢的時間和地點,這次我會明明白白地告訴你。

     地點——本條書館頂樓 時間——四月二十三日晚上十一點 你目前正忙着處理本條直吉死後的本條會館,所以即使你在我所指定的時間出現在那個地點,也沒有人會覺得奇怪。

    隻要你付出這兩百萬,我保證你一生的安全。

    還有,繩索的把戲對我一點也不管用,你最好别輕舉妄動。

     那麼,咱們當天就在指定的地點見面吧!為了慎重起見,我再寄給你兩張跟上次相同的照片。

     法眼滋并不是第一次收到這種用報紙鉛字黏貼而成的信。

     他永遠也忘不了去年十月十二日的傍晚,曾經收到一封非常奇怪的信。

    那是一個長二十公分、寬十五公分的普通牛皮紙信封,可是摸起來有點硬硬的,裡面好像裝了照片,信封上面還用紅筆寫着“請勿招疊”的字樣。

     那天法眼滋正好要去羽田出差,一時沒空看這封信的内容,便把信連同其他郵件,一起塞進旅行袋中。

     飛機起飛後,他悠閑地坐在位子上休息,沒一會兒便沈沉入睡。

     法眼滋是個不太拘小節的人,也沒有認床的習慣,隻要他想睡,任何地方對他來說都一樣。

     有人覺得他個性豪爽,但也有人認為他這個丈夫做得實在不怎樣,好像做什麼事情都顯得可有可無似的。

    這些評語傳進他的耳裡,他卻一點也不以為意,因為由香利的愛已給他足夠的信心,他根本無須去理會外人的評價。

     法眼滋睡醒時,美麗的北九州夜景出現在他的眼前。

     九州分公司的兩名幹部到機場迎接他,法眼滋邀兩人到飯店一邊吃宵夜,一邊談事情;事情談完之後,便開始商量明天的行程。

     這兩名幹部差不多是在十一點左右離去,法眼滋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旅行袋,準備盥洗。

     待他洗完澡之後,他把旅行袋中的信一封一封拿起來看,發現那些都是不重要的無聊信件。

     最後,他拿起出門前收到的那封信,用剪刀剪開封口,從信封裡取出兩張照片,以及一封用報紙上的鉛字剪貼而成的信。

     法眼滋先看了其中的一張照片一眼,便知道那是一張結婚照。

    隻見一扇金質屏風的前面有一對男女,男的身穿黑色圖案的絲質和服,看上去非常威嚴的樣子。

     光是看這男人的臉,法眼滋就可以認定他絕對沒有見過對方。

     接着,他把目光移到新娘子的身上,新娘身穿漂亮的和服,毫無表情地看着相機的鏡頭,突然之間,法眼滋整個人都震懾住了,因為他發現新娘左手的無名指上戴了一枚鑽戒。

     法眼滋吞了一口口水,慌忙找出一把放大鏡,更加仔細地審視那枚戒指。

     那是一枚在一克拉的鑽石旁邊鑲着小碎鑽的心型鑽戒,也是距今十年前,法眼滋送給由香利的禮物。

    由香利到現在都還戴着這枚鑽戒。

     “這是你第一次送給我的禮物,我會非常珍惜它的。

    ” 由香利曾經這麼說過。

     法眼滋再次凝視着新娘子,吞了一口口水,然後把照片翻到背面。

     就在這一瞬間,他看見那些可怕的字句—— 昭和二十八年八月二十八日夜晚,攝于醫院坡上吊之家 攝影師本條直吉 新郎阿敏(山内敏男)二十六歲 新娘法眼由香利二十二歲 附記:拍完結婚照之後,新郎新娘便在隔室行夫妻之禮,此乃本條慎吉親眼所見,為慎重起見,特此注記 本條德兵衛 這些文字激怒了法眼滋,他雖然早就知道由香利在嫁給他之前,曾跟不少男人有過肉體上的接觸,但是當這種親密照片真正出現在他的眼前,他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妒火。

     事實上,法眼滋對自己的身材一直頗為自卑。

    由香利擁有一百六十四公分的苗條身材,他卻隻有一百六十二公分。

     當他和由香利魚水交歡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像一頭蠢豬似的。

    法眼滋依稀記得兩人第一次發生關系後,由香利曾經抱怨過他的表現。

     “你怎麼這麼慢吞吞的?究竟是不是個男人啊?不能再勇猛一點嗎?” (如果她跟這男人的話……) 法眼滋嫉妒地看着照片中新郎魁梧高大的身材、厚實的肩膀、壯碩的胸膛,以及兩隻粗壯的手臂。

     (這個男人一定能滿足由香利的需求吧?但是,這男人後來又怎樣了呢?) 法眼滋一面想,一面拿起另一張照片。

     當他一看到照片,不禁慘叫一聲地别過臉去。

    等他鎮定心神,才慢慢鼓起勇氣,再一次把視線移回那張照片上頭。

     那是一張人頭照片,法眼滋将先前那張結婚照與眼前這張人頭照片做一比較,立刻就認出那是山内敏男的人頭。

     于是,他趕緊翻看照片的背面,那裡同樣記錄着—— 昭和二十八年九月二十日深夜,在醫院坡上吊之家發現阿敏(山内敏男)的人頭。

     但是根據警方的調查,山内敏男應是兩天前,亦即九月十八日的夜晚遭人殺害,并割下頭顱。

     人頭拍攝者——本條德兵衛 這兩張照片背面的字句,強烈震撼法眼滋的心,他知道昭和二十八年九月十八日,由香利确實還在東京。

    法眼滋一想起當時個性兇悍的由香利可能會做出什麼事,就不禁感到一陣莫名的戰栗。

     至于随着這兩張照片一起寄來的信函,則是利用印刷品上大小不一的鉛字剪貼而成,光是看到整封信黏貼得歪七扭八的樣子,就令人感到很不舒服;因此想閱讀這封信,恐怕還需要一些勇氣。

     但是,法眼滋已經準備好足夠的勇氣了。

     緻命的一擊 法眼滋收到的信件内容如下—— 法眼滋,從信封中的兩張照片和照片背面的解說,你應該可以了解到過去的二十年中,你在法眼家不過是個傻瓜吧!同時你應該會想起你的妻子——由香利年輕的時候是個多麼放蕩不羁的女人,她曾經和不同的男人有過肌膚之親,而你也是其中一人。

     法眼滋,昭和二十八年八月二十八日的晚上,在醫院坡上吊之家,和你妻子由香利舉杯慶賀的山内敏男,就是爵士樂團‘發怒的海盜’的團長。

    這裡所附的即是事變之後,刊登在昭和二十八年九月二十一日的每朝新聞晚報上山内敏男的照片…… 整封信的内容進行到這裡,便附上一張山内敏男的全身照片。

     這張照片一看便知是從報上剪下來的,盡管如此,這張照片依然讓法眼滋對自己的肉體産生嚴重的自卑感,同時也燃起他心中強烈的嫉妒。

     照片裡的山内敏男在及肩的長發上,戴了一頂附有海盜标幟的提督帽,正在吹奏小喇叭。

    他的上半身,也就是肚臍以上的部位全裸,但最吸引法眼滋目光的卻是他那濃密的胸毛,以及被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