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誰是真兇

關燈
上往前挪一點。

     “阿雅,你能證明佐川哲也有不在場證明嗎?” “嘿嘿,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真田警官點點頭。

    阿雅一坐在椅子上便說: “警官,你剛才說的不在場證明,我可以證明一部份,剩下的另一部份就得由其他人來作證了。

    ” “其他的人是誰?” “别急、别急,我抽根煙可以嗎?” 阿雅從口袋裡取出一包和平牌香煙,真田警官見狀,連忙把煙灰缸遞給他。

     “喏,請用。

    ” 阿雅舒舒服服地抽了一口煙之後才說: “警官,你剛才說兇手行兇的時間大約是八點到九、十點之間。

    但事實上,八點的時候,我們都在五反田的‘蒙那密’,你可以派人去問一問那家店。

    ” “我們問過了。

    ” “那就好。

    由于那天晚上過了八點,車庫的門還是沒有開,而且阿敏和小雪也沒有任何消息。

    阿哲很生氣,他是第一個離開的。

    後來我們也打算解散,我跟阿風向來是一塊兒行動,可是那天晚上阿風要去别的地方,至于軟骨頭阿平……你知道他嗎?” “嗯,我知道。

    他是吉他手。

    ” “我跟他合不來,肯德基阿謙倒是跟他走得挺近的。

    因此我便一個人到五反田鬧區一家名為佐神野的酒店喝酒,你們可以派人去調查。

    ” “好的,我知道。

    ” “我經常到那裡喝酒,老闆娘和兩位女侍都認識我。

    在那裡我才有機會把心裡的内疚說出來……” “你說的内疚是指……” “那天早上我又受阿敏之托,到醫院坡的空屋進行配線工作。

    由于阿敏沒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因此那天晚上大家在‘蒙那密’碰頭的時候,我也隻字未提。

    ” “原來如此。

    你因為這樣而内疚嗎?” “嗯,後來我突然想去阿哲那裡,還好五反田和惠比壽距離非常近,坐電車一下子就到了。

    ” “那麼,阿哲在家嗎?” “不,我比他早一步到達。

    阿哲住的那家公寓叫做‘伊藤莊’,就在我正要推開玻璃門進去的時候,身後正好有輛計程車停了下來,緊接着阿哲走出計程車,而且車裡還有一個人對着阿哲笑,我想,隻要你們能找到車子裡的那個人,就能有阿哲的不在場證明。

    ” “那個人是誰?” “别急、别急,請你讓我好好他說下去。

    ” “是、是、是,不好意思,你高興說什麼就說吧!” “嗯,當時阿哲心情非常愉快。

    你想想看,當時是十一點半左右,若阿哲殺了人,又把對方腦袋割下來的話,他還能如此氣定神閑、快快樂樂地和人約會嗎,别人我是不知道,至少阿哲沒這個本事。

    ” “我了解。

    那麼阿哲為什麼這麼高興呢?” “這個啊……當時他說有好消息,叫我去他房裡,他一進房門便拿了一瓶威士忌要幹杯,說是提前慶祝。

    我問他慶祝什麼?他說……對了,警官,你知不知道赤坂有家叫K-K-K的夜總會?那可是我們心中向往已久的目标哦!” 金田一耕助一聽到K-K-K夜總會的名字便忍不住叫了一聲,一旁的等等力警官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并把身子往前挪了一下說道: “我知道K-K-K是一間高級的夜總會,你說它怎麼了?” “阿哲興高采烈地告訴我說:‘也許我們有機會在K-K-K登台表演哩!’” “是不是有人答應了阿哲這件事呢?” “嗯。

    警官,我想阿哲在離開‘蒙那密’之後,一定很想到醫院坡的空屋去。

    一般人的妒火達到極限的時候,通常第六感覺都挺準的。

     如果當時那個人沒有叫住他,他一定會沖到那棟空屋去。

    果真如此的話,事情又會演變成什麼地步呢?我真是難以想像。

    對了,你說兇手行兇的時間是在九點到十點之間吧?所以……” “叫住他的那個人是K-K-K的人嗎?” 等等力警官不答反問。

     “嗯,阿哲拿了那個人的名片便一個勁兒地猛親。

    這也難怪,能在K-K-K登台表演,就意謂着有出人頭地的一天。

    可是現在發生這麼不幸的事,等于是把我們的夢想砸個粉碎。

    ” 說到這裡,阿雅整個人就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

     等等力警官急忙在一旁為他打氣。

     “喂,阿雅,振作點。

    我來猜猜究竟是誰的名片會讓阿哲一個勁兒地親個不停好嗎?” “咦?警官,你也認識K-K-K的人嗎?” “K-K-K我常去,但不是以客人的身分去那兒,而是去看一位叫多門修的大哥。

    哈哈!” 等等力警官愉快的笑聲充塞在整個偵訊室裡。

     “警官,你真的認識那個人?” “認不認識倒不重要,總之,兩、三年前他還有另一個稱呼——美國修,是個相當令我們頭疼的小混混。

    ” “啊!那個美國修……” 真田警官突然想起了什麼。

     “是啊、是啊!那個小混混是個人見人愛的小夥子,還好他現在已經浪子回頭,在K-K-K擔任酒保的工作。

    對了,那家夜總會的幕後老闆就是風間建設的社長——風間俊六。

    ” 真田警官和加納刑警都知道風間俊六和金田一耕助之間的關系,所以兩人都轉頭看向金田一耕助。

     “警官,你别炫耀自己的博學多聞好嗎?讓阿雅把話說下去嘛!” 金田一耕助一副恨得牙癢癢的樣子。

     “哎呀!真是抱歉……那麼請阿雅繼續說下去吧!” “不過,有件事我想先跟警官說一聲。

    ” 阿雅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動着說: “阿哲也知道多門修以前叫美國修,是不良幫派的一個要角,可是他卻非常佩服多門修,因為多門修是個重情義的漢子,比起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僞君子強得多了。

    ” “的确,這就叫做盜亦有道。

    然後呢?” “然後多門修遞給阿哲一張名片,還跟阿哲談起在K-K-K登台表演的事情,之後多門修便攔了一輛計程車,兩人一起去了西銀座的巴黎。

    ” 金田一耕助也知道“巴黎”。

    九月七日晚上,多門修帶他去過那家店。

     “他們在那兒談了許多事情,後來停電了,多門修就叫一輛計程車送阿哲回來。

    ” “啊!原來如此,這當中的詳細情形以後我直接問阿修就可以了,那麼,接下來是不是可以請你談一下你到達‘伊藤莊’之後,還和阿哲談了些什麼呢?” 阿雅吃驚地看着頭一回開口問他問題的金田一耕助,并上下打量金田一耕助之後問道。

     “警官,這個人究竟是誰?” 經過金田一耕助自我介紹後,阿雅一雙眼睛張得更大了。

     “什麼?這家夥就是金田一耕助……” 他話說到一半,連忙捂住嘴,過了一會兒,才不好意思他說: “對不起,我聽人家說你穿着不怎麼樣,可是卻相當了不起。

    既然你認識多門修,有關‘巴黎’那一段,你就直接問他吧!這樣就可以證明八點半到十一點半左右,阿哲的确不在命案現場了。

     總之那天晚上,阿哲的情緒真可以用‘欣喜若狂’這四個字來形容,由于他把團員間彼此有心結、有誤會的事告訴多門修,多門修便勸他跟阿敏盡釋前嫌。

     就在阿哲也有意這麼做的時候,我卻說了不該說的話。

    我說出那天早上曾受阿敏之托,去醫院坡的空屋裝配管線,所以阿敏和小雪這會兒大概在空屋裡重修舊好吧!我一說完,阿哲立刻變臉,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威士忌,我害怕他遷怒于我,趕緊奪門而出。

    ” “那時候幾點?” “後來我在惠比壽搭上電車,所以我想,離開‘伊藤莊’時大概還不到一點吧?” 愛恨交加 佐川哲也自八點半到十二點半之間的不在場證明因此得到證實了。

     原田雅實回去之後,哲也大概真的去醫院坡了,隻不過那個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他看到那顆慘不忍睹的頭顱,也就在那一瞬間,他便精神錯亂。

     “金田一先生,接下來就是你的責任喽!” 原田雅實一離開,等等力警官半開玩笑他說。

     “我知道。

    阿修的工作都是在夜間,這會兒大概還在公寓睡覺吧!” 現在的時刻是上午十一點,多門修果然還在公寓。

    他剛睡醒,正一邊吃早餐一邊看報之際,卻聽見金田一耕助在話筒另一端告訴他這個大消息。

     “總之,你立刻趕來高輪警局一趟,因為你的證詞對整個案情來說相當重要。

    ” “我知道,那麼我這就去。

    ” 當電話那頭傳來強而有力的回應聲,金田一耕助才放心地挂上電話。

     “謝謝你,金田一先生。

    ” 真田警官的語氣中滿是真誠的感謝。

     這時,真田警官已經拿到偵察小組自醫院坡命案現場采集到佐川哲也鞋印的報告;另一方面,警方還在現場采集到兩個指紋,其中一個是被害人的指紋,至于另外一個究竟是不是佐川哲也的,目前正在進行對比工作。

     此外,噴灑在現場的大量血液,初步鑒定都是O型,附着在佐川哲也雨衣上的血液也是O型,所有的報告都顯示佐川哲也涉嫌重大,但是真田警官卻不願就此下判斷,一切還得看多門修的證詞來決定。

     在多門修到達高輪警局之前,大崎警局那邊也傳來一份最新的報告——十九日上午十一點左右,有人從山内敏男的儲金戶頭裡提領現款,根據郵局窗口的出納小姐指證,當天提領現款的人正是小雪。

     雖然存折的持有人是山内敏男,可是因為都是由小雪負責存、提款,所以出納小姐認得她。

     聽到這份報告時,等等力警官和真田警官都不由得神色黯然地看着對方。

     (小雪會卷款潛逃嗎?還是會擇地等死?) 金田一耕助這時也沒有把握了。

     十五分鐘後,多門修便出現在高輪警局。

    他和等等力警官、真田警官都非常熟識,因為在他自暴自棄的那段時間,經常以這裡的看守所為家。

     可是現在不同了,他現在可說是金田一耕助最得意的左右手,自然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你跟那個男人碰面,是金田一先生的意思嗎?” “是的。

    金田一先生要我負責調查天竺浪人的下落,後來在誤打誤撞的情況下,反而跟‘發怒的海盜’有相當的接觸。

     這個月七日晚上,我帶金田一先生去‘發怒的海盜’登台表演的聖地牙哥酒館參觀。

    當時團員中除了阿敏之外,其他團員的背景我都知道,你也知道阿敏有一個叫小雪的妹妹吧?” “嗯,我知道。

    怎麼樣?” “我并不清楚這兩個人的背景,所以一直無法給金田一先生一個滿意的交代,因此大前天我才會跟佐川哲也接觸。

    ” “阿哲知道什麼嗎?” “阿哲認為這兩個人是同母異父的兄妹,既然是兄妹,就沒有理由結成夫妻,所以他對這一點相當憤慨,我也有相同的看法。

    ” 看來多門修找錯對象了,他應該找秋山風太郎才對。

     可是就因為他找錯對象,竟然給佐川哲也一個不在場證明;從另一種角度來說,可以算是歪打正着吧! 稍後,古垣博士的鑒定報告也從警政署送到等等力警官的手中。

     這份鑒定報告指出,兇手行兇的時間是十八日晚上八點到九點之間,而且是在死者死後一小時左右才将屍體肢解。

     照這情形看來,所有的罪行都在停電之前就結束;也就是說,在台風最猛烈的三個鐘頭裡,兇手犯下這樁世間罕見的駭人罪行。

     (台風夜加上瘋狂舉動……難道和這樁世間最殘忍的殺人事件有關聯嗎?) 霎時,一股莫名的恐懼襲上金田一耕助的心頭。

     後來在醫院坡采集到的兩個指紋中,雖然有一個是佐川哲也所有,但是真田警官還是毫不猶疑地在媒體上澄清佐川哲也是清白的,這種果斷的處理方式,日後也受到警政署的表揚。

     為什麼呢?因為一個禮拜之後,佐川哲也便恢複正常意識,而且他的自白跟多門修、原田雅實的證詞完全一緻。

     在阿雅離開阿哲的公寓後,阿哲開了一瓶威士忌,穿上舞台表演用的海盜服裝,佩挂一把軍刀、披上雨衣,發狂似地趕到醫院坡。

     當時已經沒有什麼交通工具,幸好台風的雨勢減弱,中斷的電力也恢複正常作業,街燈紛紛亮了起來,因此他才可以從惠比壽的“伊藤莊”步行到醫院坡。

    他到達目的地的時間大概是第二天淩晨四點左右。

     “當時如果阿敏和小雪在那裡的話,你打算怎麼辦?難道你真的打算殺了他們嗎?” 聽了真田警官的質問,阿哲不好意思地答道: “離開公寓的時候,因為我心裡實在氣憤到了極點,的确打算這麼做,可是當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