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未來的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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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尋笙一直不發一言,在旁邊安靜聽着。

    她以前就知道岑野勤奮、有進取心、腦子活,卻沒想到經過這次的挫折後,他對于未來也有了一番深思熟慮,仿佛經曆過了一次洗砺,更是沉穩了許多。

     他坐在那裡的樣子,還是懶散随意的。

    琴凳比較小,那雙大長腿随意支着,背後沒有地方靠,他的脊背就微微躬着,胳膊搭在腿上,眼睛卻因專注而微微發亮。

    偶爾有兄弟提出别的意見,他會稍稍思索,眉頭輕皺,再說出自己的想法。

     偶爾有人說了句玩笑話,他也會瞬間展顔,很沒有形象地哈哈大笑。

    或者将對方的肩一下勾過來,擠兌句什麼。

     跟昨天和她在一起的樣子,有些一樣,可其實又很不一樣。

     冷不丁他突然擡眸,與她視線對上。

    那雙眼裡沒有笑,卻有某種深沉探究,像是在問:你在看什麼?許尋笙神色自若地别過臉去,不再看他,眼角餘光卻瞥見他似乎笑了,和旁人說着話,神态更加放松肆意。

    那種感覺奇怪而微妙,明明都沒有看着對方,可你就是感覺到,自己的一舉一動,總是有人在留意。

     岑野的會開了一個多小時,大概确定了樂隊近一年的工作重心和發展方向,一群人就下樓練習去了。

    許尋笙知道,他們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幹脆不要鍵盤手,要麼再去找一個。

    不過他們的歌曲以旋律見長,有個鍵盤手當然更佳。

     臨下樓前,岑野落在最後,問她:“真不去和我們一起訓練了?” 許尋笙微微一笑:“不去了。

    ” 他也笑了,卻是那種不懷好意虎視眈眈的笑。

    許尋笙不理他,他倒不急,哼着歌下了樓,居然又是之前寫出的那首:“昨天夜裡從你的窗前途經,你依然埋着頭生了悶氣” 許尋笙聽着聽着,忍不住也笑了。

     這日朝暮樂隊照舊排練到日落時分才離開。

    說來也奇怪,岑野下午心情一直很好,腦子裡也都是訓練。

    可等走得離她家遠了,腦子裡忽然就冒出她今天說過的一句話:我馬上要回老家。

     之前聽她提過,家在江蘇。

    也不知道怎麼一個人跑到湘城這**的地方來。

     是不是因為徐執? 岑野想到這個名字就心口一紮,也不想深想了。

    突然又想起,早在決賽前,壇子就說過,許尋笙的寒假授課已經結束準備回家。

    可到現在,她還沒走。

     這幾天,她留在訓練室,是不是為了他們?包括昨天對他的“折磨”,大概也是因為放心不下?而且剛才趙潭要給她接下來訓練室的租金,她卻拒絕了,說自己好歹也參加過比賽,算是樂隊準成員,這租金無論如何不能要了。

    再說她本來就是想找人練練設備,不靠這個掙錢。

     岑野心口忽然燙燙的,隐隐又有些發苦。

     這個女人,是不是總這樣一聲不吭地對人好,也不計較别人在不在意知不知道?岑野突然心生沖動——哪怕僅僅隻是被她當成隊友團寵愛護了,哪怕在她心裡還遠遠比不上那個人也想讓她知道,她并不是白白地對他好。

     旁人就看到岑野忽然站定了,趙潭說:“怎麼不走了,小野?” 岑野說:“你們先走,突然想起還有東西掉在許尋笙那裡了,我回去一趟。

    ” 張天遙先笑了,是那種你還裝什麼裝的可笑。

    輝子也賊眉鼠眼的,趙潭失笑道:“滾,不要太過分,被許老師拿掃帚趕,就趕緊滾回來。

    ”岑野揮揮手示意了解,掉頭就走。

     待岑野回到許尋笙的園子前,透過窗,隐約瞧見她的身影,他便推開院門踱進去,也懶得進屋了,就站在被自己拔得清清爽爽的草地旁,一邊欣賞,一邊喊:“許尋笙。

    ” 許尋笙沒想到他去而複返,走出來,迎着茫茫暮色,問:“